王有财一边跑,一边给大哥王有发打着电话。他的这心紧缩成了一团,因为小的时候他老听老娘讲,村里一旦听见这种怪鸟的叫声,肯定会有老人去世。那今天这鸟为什么又叫了呢?难道他老爸......
王有财不敢往下再想了,还好他一打过去大哥王有发便接通了电话,不过大哥的口气极不友善,他冷声问道:“又是什么事?”
“老爸一大早就不见了,我怕他去妈的坟上,你赶紧出来,我和二哥已到村口了。”
王有财说完,他不等大哥说话便把电话就挂了,时间不允许他多说。
坐过办公室的人自然不行,等王有财回头看时,他把二哥甩开了最少四五十米,而且王有发已累的张大了嘴巴,就像是刚耕完地的老黄牛。
王有发的动作还算快,等王有财跑到他家的大门口时,王有发已披着衣服跑了出来,他一脸惊慌的说:“你们先不要紧张,老爸有可能是去看看妈,他应该不会有事的。”
王有发嘴里虽然这样说,但他人已放开步子朝前跑去。
陈月琴的坟就在东山脚下,他们家的一块菜地里。按理说,村里有蔬菜大棚,吃什么菜也不用愁,可陈月琴觉得自己无事可做闲的慌,她便伙同媳妇姚春妮把这块地收拾了出来,一年种些瓜果蔬菜。
这块地虽说是平地,但在山脚下,所以说离村还是有点远。王有财三兄弟放开了步子,一通大跑,等跑到菜地边时王有发已累的跪在了地上。
一座新坟就在地的正中央,坟头的四周摆放着几个好看的花圈,有坟前,有刚烧过的纸灰,而且两根蜡烛和三根香燃烧的正旺,一看就是有人刚烧的。
“是爸来过了,那他人呢?”
王有发急了,他一边说着,眼睛四处看着。这块地往前一走,便是一座小树林,如果王德贵钻进了小树林,那这麻烦可就大了。
“爸!你在哪里?我们来找你了。”
王有财扯着沙哑的嗓子,他大声的吼叫了起来。
跪在地上喘着粗气的王有道极为吃力的吼道:“别叫了,赶紧分头在小树林的边上找,他不会去里面的。”
读书人的脑子有时候就是要聪明一些,听二哥这样一说,王有财便像疯了似的朝着小树林的边上跑了过去。
王有发跑的最快,他刚钻进小树林就大叫了起来:“快来,爸在这里。”
王有财连跑带爬的冲了过去,眼前的一幕差点吓昏了他,只见在一棵小树上,挂着一个人,不用看就知道是自己的老爸。
王有财看到这一幕,他整个人已吓的双腿发软,根本不能移动一步,他忍不住大声哭道:“爸!你怎么能做这样的事,难道我们三个儿子你连一个也不留恋吗?”
“别嚎了!赶紧过来。”
还是老大王有发年纪长有点经验,他没有像王有财一样大哭,而是两步跑了过去,他猛的把老爸王德贵从腿上抱了进来。
这时,老二才喘着粗气跑了过来,三兄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王德贵从树上解了下来。
“你们不要着急,先把爸放平躺在地上,剩下的交给我。”
王有道说着,他两把脱掉了自己的外套往地上一摔,然后便开始对老爸做人工呼吸。王有道做的有板有眼,感觉就像一个医生一样。
瘫坐在地上的王有财上气不接下气的问大哥王有发:“大哥!要不要打120叫救护车?”
“不用打,让你二哥来吧!如果老爸命不该绝,你二哥肯定能把他救活,如果说老爸真要去陪老妈,救护车就算是飞过来也来不及了。”
王有发毕竟年长两岁,他是有点着急,但他的心里并没有乱,所以说出来的话还是有道理的。
就在王有道正给王德贵做胸口按压时,忽然王德贵脖子一抑,他咳嗽了一声。王有道这才停了下来,他一屁股便坐在了地上。
王德贵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当他看到三个儿子全围着他时,他的眼角便滚下了一颗浑浊的泪水。
“你们费这个事干什么,就让我随你妈去吧!”
王德贵气息如丝,他声音极小的说道。
“爸!你现在什么也不要说,咱们回家去。这里地湿,加上是山里,非常容易感冒。大家努力一下,把爸背回家里再说。”
做为人上人的王有道这个时候还真是狼狈极了,他一边说着,一边把王德贵扶了起来。
王有发一步上前说:“我先来,咱们三个轮流背。”
在王有财的帮忙下,王有发把老爸背在了背上。三兄弟就这样回了村子,路上遇到了好些人问这是怎么回事,王有财都撒谎说老色不小心摔了一跤。
回到家里时,宋芳和牛会玲正在小声的说着什么,而姚春妮则是一脸紧张的站在院里正朝大门口张望着。
“这大清早的跑哪儿去了?还真是越老越不省心。”
宋芳心里有点不爽,她一边说着一边走了出来,当她看到王德贵脖子上的勒痕时,她当场变了脸色,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从她身边经过的王有财则是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这让宋芳心里更加的不好受了。
牛会玲很快就发现了问题,她连忙跑到了炕上,把被子提前打了开来。姚春妮不傻,她当场就哭了起来。
“别哭了,老头这两天几乎没吃什么东西,你想想他平时最喜欢吃什么,我们赶紧给他来做。”
这个时候的宋芳变得特别聪明,她忙拉着姚春妮进了厨房。
躺在大炕上的王德贵双眼紧闭,根本不想跟任何人说话。王有道把王有财从堂屋里拉了出来,他压低了声音说:“在咱们村,爸最听谁说的话,那我们就请谁过来。”
“哼!他一辈子都是给别人说话。不过能把夏建请过来,他说的话老爸一般都能听的进去,其他人还真不好说。只是人家夏建刚回去,他公司里也有一大堆的事在等着他做。”
不等王有财的话音落下,王有道忽然抢着说:“我来给夏建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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