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祗道场深处,一灰色身影渐行渐慢。
他的瞳仁却是骤缩,甚至差些忘了隐匿身上的气息。
目域范围极限之处,若隐若现的矗壁背后,是一座巨大山峦,金芒璀璨,却又时而闪烁诡谲的蓝芒。
这位来自仙宫的二劫修士,心中暴涨骇意。
金丹修士之气息,绝大多数为金色神芒,可这映入眼帘的蓝芒又该如何解释?!
元婴?!
此人停步,身形忍不住颤抖。
到了他这般二劫散仙的级别,连黄忘忧这等空荒星剑修,此人都未必放在眼里,可此刻他甚至是想转身离去,越快越好。
若不是突破之重事,此人绝对不会再有任何犹豫,可即便他能忍住心中巨大的震骇,仍是不敢再踏前一步。
惊喜惊喜,当惊惧远远超过喜悦时,哪怕此刻此人已经猜到这便是他苦苦寻找之地,却仍是感受不到丝毫大喜之意,唯有内心排山倒海的震怖袭来,心中炸裂。
仙宫那半节指骨舍利,他自然是找不到藏匿之处,但他蛰伏仙宫千年,却从未感受过这等无形威压。
很快,此人转身,却没有离开,而是游荡,拼命压制内心巨大震怖之余,此人将目光投向这仙祗圣地深处的外围之地。
在他看来,这片矗壁背后,必然是这仙祗道场的核心之地了,冒险闯入之前,若是能意外获得一些散落仙宝,说不定能多几分把握。
还有一点是他没有选择离开的原因,那便是此人坚信,千年之劫临近,到时这片仙祗道场必然不会像现在这般平静……
只要出现变动,就意味着有机会,因为在他看来,无论是这片仙祗道场深处的重宝,还是仙宫的那半节指骨舍利,都不过是仙道大能的身边之物,甚至可能是仙蜕那种存在,而非真身。
既非真身,哪怕自身封存的法力魂息再如何强大,都会有“疏忽”的时候,这,便是他所认为的机会!
某种意义上,此人的想法,跟许云所提到的“漏洞”,殊途同归,从这一点而言,此人的境界视野,就远非孙妙白离等人所能比肩。
可饶是如此,此人面对矗壁背后的那座山脉,仍是莫名地升起无穷的敬畏震怖,可想而知,那座具许云所判断的仙使信物之灵山,是何等的存在……
灰衫修士绕开这片“禁地”,自诩自身已经将气息收敛到极致,可谓神不知鬼不觉,可矗壁背后的那座灵山,蓝色神纹气息,却是出现了几分跳动明显的迹象……
……
灵山仙意浩瀚,一只毛发浓密的紫面猴子,身穿一袭不大合身的破道袍,有模有样地跪拜在一位老道士跟前,似乎是在聆听道论,又似乎不过是在闲谈着什么。
但从这只猴子的恭敬态度看来,倒是有点像是老道士的学生身份。
“道师,何时我才能搬动这座灵山?”紫面猴恭敬问道。
这句问话,跟它身上的破道袍一样悠远,上千念头。
那老道士却是在挥墨,眼前摊着一寻常的道袍古卷,只是这老道士时而叹气时而发力,任由他如何挥墨,古卷之上像是地图的图画,总是出现残缺,千年以来,没有完整过一次。
老道士罢墨,悠悠一叹,往身旁的藤椅一坐,目光越过眼前的那座灵山,望向那星辰浩瀚的苍穹,不知所思。
紫面猴摇头,道袍晃晃摆摆的,有些滑稽,似乎是习惯了老道士的沉默,朝那座灵山行去。
轰!
巨芒闪烁,骤然暴涨,衬得那灵山之上的浩瀚星辰都黯淡了下去。
一尊巨大无比的暴猿身影轰然而起,齐了那千丈灵山的山腰,那长城一般的兽臂一抡,竟是往山脚一掀,轰隆隆一片巨响之中,灵山微微颤动,很快又恢复了平常,而那紫面猴并未有什么波动,搬山之举不得行,似乎已经是早已习惯。
老道士面对这番动静,似乎也是习以为常,目光落向眼前的古卷,眼底闪过一丝寂寥。
千年时间,实在是太沉闷久远了。
哪怕是金丹修士,也不过是三千寿元,非永生,他与这搬山猿守望这片日月星辰,已经千年。
若不是为了等候大机缘,谁能忍受得了这种近乎永恒,近乎无间道般的炼狱苦涯?
“道师,外头好像有动静。”
紫面猴拍拍手,那尊仙魄暴猿已经消散,此猴面不改色,似乎这点气力对它而言,吃饭喝水一般,算不了什么。
“不过是些凡人罢了,不入金丹,身处凡界,连灵界是何都不知,谈什么仙道,论什么飞升。即便飞升了又如何,顶多也就是踏入灵界,仙界机缘,哪是这些凡夫俗子所能沾惹。”
紫面猴面色一动,欲言又止,终究是没有吱声,而是安安静静行来,望了一眼灵山之上的浩瀚星辰,旋即盘膝而坐,远远看去,就好像是真正的得到道人,而非着道袍的猴子,令人忍俊不禁。
灰衫修士出现,这一猴一道当然是有所察觉,只不过即便是察觉,他们也断然不会轻易离开这片灵山圣地。
已经守候了千年,守望这片星辰日月千年,为的是大机缘,只要这外头的天道没有出现巨大变动,只要没人闯入这片禁地,他们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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