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按照原来的日程安排,叶之然应该为旅游公司的上市问题去京城活动,接到省长召见的通知,自然调整了行程。
一路上,他猜想广厚省长会问他什么问题,又会用怎样的方式敲打他。
心里难免有些惴惴不安呐。
不知怎么的,他心里不时响起嘹亮的国际歌:“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起来,全世界受苦的人。满腔的热血已经沸腾,要为真理而斗争。旧世界打个落‘花’流水,奴隶们起来,起来。不要说我们一无所有,我们要做天下的主人,这是最后的斗争,团结起来到明天……”
这样一路上不断涌起悲壮的心情,一直到省政fǔ大院,他才稍稍平静。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罢了罢了,把脖子洗洗干净任广厚省长宰吧。
这样想着,他才鼓足勇气在指定时间去敲省长办公室的‘门’。
“您好,您是李秘书吧?我是丽峰市市长叶之然。”
省长秘书已经算得上是省内官场上响当当的人物,每天要安排全省厅级以上干部拜见省长时间,久而久之,那种从容气度即使叶之然这种级别的官员都要心生敬畏。
“唔,叶市长,省长‘交’代过了,你到了之后可以直接进去。”
一般厅级干部拜见省长,都是秘书带进去的,特别是第一次来觐见的官员,但广厚省长特别关照秘书,让他自己进去。
这就有些考验的意味在内了!
叶之然心里嘀咕,嘴上自然客气:“谢谢!”
轻轻敲了敲‘门’,然后推‘门’进去。
同样的一间办公室。里面坐着的人不同,办公室带给人的压力就完全不同。
眼前,宽敞的办公室里,一张硕大的办公桌摆在靠窗的位置,电视里经常看到的广厚省长此时在埋头看文件。浑如没听见敲‘门’声。他就这么低着头,眼皮也不抬一下,但叶之然仍感觉到广厚省长似乎在用第六感观察他。
亚历山大啊。
叶之然调匀一下呼吸,定一定神,在‘门’口说道:“省长好,我是叶之然。来报到了。”
广厚省长似乎没有听见他的声音,仍保持着原来的姿势,认真地在看办公桌上的文件。
……
想到曾经一脚踢爆了句向南的蛋,害得他一年多时间不能行房,据说直到如今战斗力也没有恢复到以前的一半水平,叶之然第一次感觉到有些……内疚。
眼前的这个人可是句向南的父亲!
任何一个人在给他人造成巨大伤害后。面对他老子时,心里都有些忐忑不安吧?何况这个人是一省之长?
这是十一月初呢!天气已经转凉了,但叶之然感觉后背痒痒的,不时有小虫子从皮肤里钻出来——呃?是汗!
他朝前走了几步,又说了一句:“省长,叶之然来报到了。”
句广厚攸地抬起眼扫他一眼。
一道‘精’光闪电般击中叶之然,叶之然停下脚步。微微变‘色’。
这才是上位者的气度!那道目光中充满了强大的自信,就是那种一念之间可以决定他人命运的自信。叶之然以前一直以为自己已经很沉得住气了,但这时候明显感到自己还是太弱了!
他不是那种没见过高官的人。总理、省委书~记都见过几次,而且有过‘交’谈,但是,那时候总理和成强书~记都是以赞赏他的心态进行谈话的,不像广厚省长目光中含有敌意,再加上叶之然本就有些心虚……
广厚省长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看文件,一言不发。
叶之然就好像整个人钻进了水底。四面八方都存在着巨大的压力在挤压他的身躯,他有些明白了,广厚省长这是在无声地教训他。
这样子下去可不行!时间一长,他的‘精’神力就要掏空啊!
叶之然深吸一口气,走到广厚省长的办公桌前。拉开座椅,坐了下去。
然后……
广厚省长抬起脸,说道:“叶之然,你好大的胆子!”
呃?这是在说他敢在省长说话之前就坐下?还是说他在丽峰市委常委会上‘逼’得余万里动用否决权?还是说他一脚踢爆句向南?
“省长,对不起,对不起!”叶之然听他开了口,心情反而没先前那样压抑,站起身子连声道歉。
句广厚脸上没有一丝笑容,抬手压了压,让他坐下,问:“什么事情对不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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