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迦眼前的画面、耳中的声音、身体的感受,诸多种种混乱涌至而来,就像一个人忽然置身于陌生的闹市之中,不分东南西北,不分远近上下,纷扰迷惑竟无处不在,他只是愣愣地观注着。那嘈杂中隐含的细微秘语,虽然总是贴在耳边,但似乎难辨其详,无法探知那究竟是什么。他心中越感烦燥不安,越感种种冲动在情绪中起起落落,一会儿回忆起出道以前的事,一会儿又联想到林思琪,再又想杨雪莉临死前的嘱咐,转念又看到韩怡英满脸的忧怨,似乎凡是他以为可以忘却的、可以淡漠的、已经放下的、又或是不再扰心的记忆,甚至一些看似是千生万世以前的记忆,也尽皆出现在脑中,经过他意识不自觉的改编组合,重新演化成眼前的种种画面。
他神识也跟着那些画面左扑右移,好像有无数个自己想出离这个身体,与那些场景相融合,不断有抽心脱体之感掠过身体,阵阵失魂落魄闪过脑海。他紧咬牙关,努力克制体内心cháo的起伏,强行用原力去摆平层出不穷的念头。
他却不知,他本已修到第二层的地藏十轮心法,被此时自身情绪悄然调动,顺势即把这力道火上浇油般传向四周,整个观心院内,大起yīn阳莫测之意。再加上他原力的助力,一时间他立刻变成了混乱的中心。
各位要知道,咱们前时讲过那阿赖耶识就像一个超大型数据库,不分好坏、不嫌善恶,啥玩意儿都装。咱们平时呢,随着共业的大惯xìng系统运转,个人身边遇着不同的因缘和外境,只要阿赖耶识中有相关的资料,便会里面外合地与之相应。产生贪、嗔、痴等等妄念,与外境一拍即合,紧跟着发生种种喜、爱、愁、伤等故事。这些事一旦结束,也就相当于程序运作告一段落,阿赖耶识会继续记下这整个事件的经过,包括画面、声音、感触等等。但倘若因缘未至,就算数据库里面有某些内容,没有外缘的力道触发,那些内容也就放在那儿,啥事没有。
因此咱们普通人,就算rì子再幸福、再痛苦,但生存过程也相对稳定,处在一个相对平衡的系统中。但刘迦此时不同,他对唯识理论依文解意,想用强力的手段帮助临将臣,却未曾料到临将臣的“我执”异常强大,那与之相应的“我见”更是牢不可摧,遇到有力阻挡,立时反弹。反将他自身的知见体系打乱,这一乱之下,种种陌生知见立时回馈,竟将沉积在数据库中的、但由于因缘未至并不会在此时产生作用的积习资料全都调动起来,该出来的出来的,不该在此时出来也出来了。就像你打开抽屉,本来只想拿一只笔,但没想到用力过重,失去常态,整个抽屉被打翻了,里面的东西全倒了出来一般。
嗯…….好像越说越远了,但既然已经说远了,覆水难收,咱们不妨厚着脸皮再说远些,要挨板砖就一次挨个够吧!那催眠术的原理与刘迦所用法子极为相似,只不过在层次的深度上远低于刘迦。心理医生在对患者实施催眠术,首先要通过一些专业手段让患者放弃意识,完全听命于医生的话语。其目的就是要让患者放松意识的妄念,对其心灵深处(在心理学上叫潜意识或深层意识)进行探索。患者往往会在医生的命令下听其摆布,别人叫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就好像支配这个身体的人是那个医生而不再是患者自己。究其原因,在这样的时候,cāo纵患者六识的权力暂时由外力接管了,因此才会出现这样的事。但往往当医生让患者所做的事,是患者内心深处所极不愿意做的,那患者的“我执”便会被触动,随之引起强烈反应,出现种种难受挣扎的样子。刘迦面对的临将臣,便是这样,对手的“我执”之强,反抗之巨,两人神识又连在一处,让本身修为有限的刘迦跟着大受其害。
这也是为啥修为高的人从不用这样的笨法子,而是用智慧,用善巧方便,借缘助人。你见过哪个佛祖菩萨像做外科手术似的给人调心的?胸外科和脑外科的门诊?呵呵,只有像刘迦这样敢于在别人身上做试验的楞头青,才会不管三七二十一地霸王硬上弓。但人总是要范错的是吧?更何况像刘迦这样的,好像是专门给众生示现如何范错误、如何当反面教材的修行者,似乎在暗示咱们这些凡人:“看见了吧,这样做是要闯祸的,我都当着大家的面犯过一次错了,你们今后不会再走老路子了吧?”
那众人正在议论纷纷,忽感周边气氛大变,玛尔斯奇道:“咦,我怎么觉得安若微又回来了?那感觉好奇怪啊。”岐伯叫道:“什么安若微,是小白脸变得和那妖怪一样了!”说话间,这群人已感身心不适,忽冷忽热的体感、忽喜忽愁的情绪上下起伏而至,白玉蟾颤着声,转头对幸计然道:“文老,咱们要不要找个地方躲躲?这样折腾下去,咱们可又要走老路子啦。”幸计然想起前事,克制住体内隐动的暗流,上前对崔晓雨道:“晓雨啊,上次你姐发疯时,全靠你制住了她,你哥现在的状况只怕和你姐差不多,你能不能把他给制住?”这句话在外人听来,就像是在说:你一家人都有发疯的毛病,所以崔晓雨你对治疯病的经验该当极为丰富。
崔晓雨一脸忧sè,道:“我没有把握,我哥的能力要强得多,大家最好别呆在这里……”话音未落,忽听一侧楼上传来一声惨叫,众人尽是一愣,转念已知是躲在楼上写小说的李照夕被那刘迦的情绪扰至失控。还好他修为稍低,当场晕了过去,否则变成疯子写手,谁知道刘迦等人的历史被他记成什么样子来?
这群人闻声sè变,立时一阵大乱,争相向院外夺命而逃。毕竟刘迦此时的状态尚未完全将情绪渲染开来,李照夕已经受创,要不了片时,刘迦自己彻底失控以后,这群人只怕没人躲得过去。连在场的玄穹和小阿菜想起前时安若微发疯时的样子,也起了暂时躲避的念头。但闪念间已知不妙,对正在向外飞奔或瞬移的众人叫道:“别乱逃!当心有禁制!”
话音未落,逃得最快的明正天,已被观心院上空的禁制弹了回来,落在地上,连声叫苦道:“观心院外是谁设得禁制啊?咱们进来时还没有的。”聆听在墙角乐道:“老哥动作好快,杀念一起,连门都关好了!”混沌牒在旁哭叫道:“聆听哥,他要真发起威来,比那安若微还恐怖,你难道就挡得住吗?你忘了上次安若微发疯时的可怕了吗?”
聆听一直在赞叹刘迦,被混沌牒这么一提醒,方才忆起自己也在这群人中,同属被打击对象,立时惊道:“哎哟!这关门打狗……不正是要打我这只狗吗?!”他自思修为甚高,刘迦此时的修为所布下的禁制应该挡不住自己,立时金毛大闪,向外移去。
这聆听长毛闪处,便是以力破禁,谁想到移至禁制边缘,所出力道,全被禁制解构,导致整个身体失
本章未完,点击[ 下一页 ]继续阅读-->>
【本章有错误,我要提交】【 推荐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