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满脸的泪,哽咽道:“陛下,张家这么多年对朝廷,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总不能就为这一件事,抹杀他们这么多年的辛苦啊!”
“辛苦?”皇帝沉怒:“是辛苦为朝廷为朕,还是辛苦收贿贪污!”
“父皇。”萧祁玉算是听明白了,连忙提着裙子进去拉着他的袖子:“多大点事啊,您至于让母后这样哭吗?”
“多大点事?”晋文帝哭笑不得地看着她:“祁玉,你知道张家吞了多少银子吗?你知道他们害死了多少百姓,导致民怨沸腾吗!”
很少被自家父皇这样吼,萧祁玉顿了顿,颇为委屈地道:“您吼我有什么用啊……”
“这件事关系重大,你母后却偏护着张家,要朕饶了他们。”皇帝气极反笑:“你说,这个怎么饶!”
“多简单的事情啊。”萧祁玉想当然地道:“找几个人顶罪不就好了?朝中大臣那么多,贪污的人也不少啊。”
被气得差点没喘过气,皇帝扶着龙椅咳嗽了好几声,悔恨地看着她:“朕就是太宠着你们了,才把你们宠成这般自私自利,胆大包天的样子!”
人家证据确凿,都告到他跟前了,几个地方同时暴乱,他身为帝王,要是还偏私,这天下非得被翻过来不成!
“去,你和你母后一起,回去思过。”缓过气来,皇帝怒道:“张家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朕绝不会姑息!”
“陛下!”皇后哭喊。
皇帝挥袖就走,头也没回,出了栖凤宫就往后宫其他妃嫔的宫里去了。
皇后哭坐在椅子上,泪眼朦胧地看着萧祁玉:“这可怎么办啊?你舅舅才三十多岁,总不能就这么死了。”
萧祁玉也顾不得告状了,皱眉道:“儿臣立马回去让驸马想办法,他聪明些。”
“好。”想起顾秦淮,皇后颔首:“你先回去,要是有什么消息,让人来知会母后一声。”
“嗯!”萧祁玉提着裙子就走。
魏羡渊蹲在宫墙头上嗑瓜子,未央靠在宫墙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侍卫宫人,直乐:“什么当朝最大的世家,出了事也是一朝就散的啊。”
“呸”了一口瓜子壳,魏羡渊道:“张家没那么容易散的,根基太深。这回张永生看起来是死罪,然而只要皇后在,他还有很大活下来的机会。”
瓜子壳掉在她头上,未央晃晃脑袋,抬头看他:“这个张永生就是先前你大姑嫁的人吧?”
“是啊。”魏羡渊笑了笑:“他会不得好死的。”
“可皇上要是有意放他一马,他怎么死?”未央皱皱鼻子:“难不成你去杀了他?”
“这个张永生很怕死,身边一直带着很多武林高手,想杀他,就算是我都有点难。以他的身份地位,一旦刺杀失败被抓住了,刺客都没什么好下场,所以这么多年,我一直没动。”魏羡渊勾了勾唇,呸了口瓜子壳:“现在可以动了。”
未央吓了一跳:“你会杀人?”
“不然你以为,我年少成名,是用这张脸成的吗?”魏羡渊翻了个白眼:“我不是什么良善之辈,该死的人我就杀,你见过人死前那不甘心的表情吗?我见过很多。”
吓得瓜子壳都不拍了,未央退后好几步,瞪眼看着他。
“现在才知道怕,是不是晚了点?”魏羡渊撇嘴:“你都跟个杀人凶手一起睡了很多个晚上了。”
“闭嘴!”脸上一红,未央跺脚:“大白天的说正经的!”
“正经的就是……你想不想看看这皇宫背后的阴暗?”魏羡渊挑眉。
未央天真地点头:“好啊,是什么阴暗?秘密吗?”
魏羡渊痞笑了两声:“你到时候就知道了。”
朝中炸开了锅,张家被告,接着张永生就有很多案件被翻了出来,一并放在了皇帝的书桌上。晋文帝就算一开始还有心饶他一命,如今也是不成了,只能躲在后宫将事情暂时都交给林宰相。
林宰相得知了林若芝被公主欺辱要她与刘文心和好的事情之后是大发雷霆,当然,这种朝中混久了的人,是不可能直接进宫表达情绪的,于是拿到这件事,他便秉公办理,将皇后一方的压力和公主的干涉一把挥开,立马就把张永生关进了司内衙门,等候提审。
“这个林知味真是不识好歹!”傍晚的栖凤宫,皇后怒道:“油盐不进软硬不吃,他是想干什么!”
萧祁玉皱眉:“怕是那个林若芝在背后说了什么,所以他才这么针对舅舅。”
“真是岂有此理!”皇后气得在大殿里绕了几个圈。
萧祁玉头疼地道:“母后,您别这样冲动,驸马已经告诉我该怎么做了,您先冷静一下听我说。”
未央被魏羡渊抱在怀里,蹲在栖凤宫的宫檐上,眼珠子乱转,就听见萧祁玉对皇后道:
“驸马说了,眼下风口浪尖,舅舅死罪难逃,不如就不要做多余的事情了,直接顺了宰相的意。他可以去找一个跟舅舅长得像的人,到时候推上斩首台,把舅舅换出来。”
“那你舅舅不也是什么都没有了吗?”皇后皱眉:“张家那么大的家业,全数归国库,这叫人怎么甘心?”
“母后,钱财是身外物,总有办法拿回来的,只要舅舅在就行了。”萧祁玉安慰她:“眼下父皇的对您有意见,您就别再让他为难,反而叫您自己失了宠。儿臣听闻,最近淑妃已经是连续几日侍寝了。”
“那个小蹄子,肚子里出不了货,本宫不怕她。”皇后轻哼一声,而后想了想,道:“你说的也有道理,让驸马去安排吧,本宫再努力努力,实在不行,也只能这样了。”
未央皱眉,心想跟张永生长得像的人还真是倒霉啊,平白无故就要丢了性命。这皇后乃一国之母,竟然如此自私小气,能受宠这么多年,皇上也是不长眼睛。
她们嘀嘀咕咕又说了一会儿,魏羡渊显然没耐心听了,捞起她就飞向前宫,夜风之中衣袂飘飘,没惊动任何禁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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