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里,沈玉凝已经见到了纪辛元,这位少阳派的少掌门正坐在角落的长桌前,一身白色丧服,额上缠着孝带,与他同行的少阳弟子也都悉数戴着孝冠,各个垂头丧气红着眼。
沈玉凝初见他时只觉得五雷轰顶,可能有邪教预警在前,她很快又冷静下来。
此刻她蹲在纪辛元面前,一手放在他的膝上,轻声问道:「辛元,可是少阳出事了?」
「沈大哥……」纪辛元抬眸看她,那双昔日神采飞扬的眼睛变的空洞疲乏,好似死水一般:「沈大哥……都,死了……我娘,师兄弟们,都,死了……」
她用力闭了一下眼睛,这是她最不想听到的结果。
「是何人所为?」孟棠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沈玉凝冷声道:「与你无关。」
「我既师承纪飞玄,少阳也算是我半个师门,怎会与我无关。」
她扭头向男人看去:「你也知道少阳算你半个师门?剑仙前辈是你师父?」
「盟主想说什么?」男人又上前一步,眸光将她钉在当场:「当着纪少掌门的面,有什么不能问不能说的?」
「我不屑与你争辩,」沈玉凝扭头说道:「这是我武林盟的事情,孟宗主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若我非要插手呢?」
他说完就一把将纪辛元从长凳上拉了起来,吟风也亮出弯刀挡下欲要上前的少阳弟子。
「我问你,是何人所为!」男人一字一句道:「是什么人,屠你少阳满门?」
纪辛元仍旧有些恍惚,他看看眼前之人,又看看沈玉凝,喃喃说道:「是我大师兄……不,他已经不是我大师兄了……」
「纪筎?」孟棠咬牙:「是你亲眼所见?」
「我赶回少阳之时,看到他刚离开……」少掌门紧接着红了眼睛,双手攥拳微微颤抖:「我追了,没追上,只得返回,先将我娘,和诸位师兄弟,草草下葬……」
「既然连你娘都不是他的对手,你凭什么相信自己就一定能是他的对手?愚蠢!若连你都死了,少阳一脉岂不就此断送!」
「你闭嘴,」沈玉凝蹙眉:「将心比心,你看到爱妻死时难道只想着自保?」
男人长睫一颤,冷哼一声,将纪辛元松开,没再说什么。
沈玉凝虽知这话是在往他的心口捅刀子,但这种时候她也心乱如麻,也顾不上那许多。
「纪筎人在哪里?」将他按在长凳上,沈玉凝循循善诱:「可是去了魔宫?或者逃往他处?」
「我不知道……」纪辛元摇头:「我没追上他……我不知他去了哪里……」
他痛苦的抱住脑袋,一拳一拳打在头上,后者见状连忙将他的头抱在怀里,任他的拳头落在自己的身上。
随即,这位一向持重沉稳的少年侠客嚎啕大哭起来。
他趴在沈玉凝怀中哭的隐忍而又悲伤,丧母之痛大过天,他却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从看到莫提云惨死眼前,到将她下葬,赶到凤归城,他亟需一个宣泄的出口,将这连日来的悲恸化作泪水喷发出来。
然而,身为少阳弟子,身为莫提云的儿子,他又不得不压抑自己,哪怕是哭也不能哭个痛快。
沈玉凝的衣裳很快就湿了,她抚着少年的后背,自己亦是眼眶通红。
她下山时,莫提云大包小包的送她好像还在昨日,虽然她嘴中唤着的龙龙不是自己,但那几日的相处亦叫她感受到了母亲的关爱。
她的眼泪刚流出眼眶,孟临宵就没好气道:「若是哭够了便好好说说,你爹人在哪里,纪筎除了杀人可掠抢了什么?」
沈玉凝这才发现,纪辛元一直说的是
他娘,倒是没提他爹纪年。
纪辛元虽然不再哭泣,但依旧埋首于沈玉凝怀中,似乎不想说,也不想回答什么。
白禹见状有些着急,刚要上手将他拉开,孟棠便先他一步把那二人分开。
沈玉凝胸前已经湿了一片,她依旧淡定,穿着束胸的她并不担心衣裳湿了会暴露什么。
「掌门呢?」她问:「叔父可还安好?」
「他应当安好。」少年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冷的可怕:「我们才刚离开,他就坐船去了君北。」
「什么?叔父去了君北?」
去君北为了谁?自然是为了去衔月宗找他的旧相好韩清清。
韩清清自从跟牧流冰回了衔月宗,纪年看似已经死心,实则每日浑浑噩噩恍如行尸走肉一般,连纪飞玄的丧事也办的力不从心。
此刻,趁他们这些小辈不在,索性撕下脸皮不要,也要去君北找人了,好一个少阳掌门,好一个大丈夫!
「我娘身陷囹圄夺路无门的时候他人在哪里!纪筎杀尽少阳弟子之时他在哪里!」纪辛元咬牙切齿道:「他眼里,心里!只有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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