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湖畔,肆风起,寒秋之尾,满地残叶。
金刚掩在袖中的双手紧张的捏在一处,素来柔和的眉眼也纠结的不行,他张了张嘴,略有些迟疑道:「我也是第一次知晓此事,来武林盟的时候我年纪太小,记得不多……只隐约记得幼时曾被官兵追杀,一路逃亡……有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会梦见那些拿着刀和举着火把的官兵,但其他的……我记得不多。」
沈玉凝还是不敢相信,她看看沈浪,又看看孟棠,最后将目光落在白禹的身上。
白禹似乎并不惊讶,微抿着唇,缓缓说道:「金刚的事,我知道。」
「你知道?你怎么会知道?」
「师父说,白师兄是我的伴读兼护卫……」金刚也看向白禹:「这些年没听你提起幼时之事,我以为师兄也不记得了……」
白禹没好气道:「我比你大,自然比你记得多,怎么可能不记得!只是师父叮嘱过,既然来了这武林盟便要将前尘过往抛而弃之,你不是你,我也不是我,那我就只能什么都不知道了。」
沈玉凝再次哑然,昨日才被自己的新身份震惊,今日又被金刚和白禹震惊。
她自己也说不清现在是什么心情,怪白禹一直掌握着真相却从未吐露分毫?可他若真有泄露,金刚还能安全无虞的活在武林盟吗?
「哥哥他……知道吗?」
白禹摇头:「在《先帝遗册》的谣言在江湖上闹起风波之前,沈大哥从未好奇过当年之事,也从未探究过这本书的秘密……」
那就是什么都不知道了,哥哥至死都被蒙在鼓里,他被杀的那个理由甚至都是假的……
「娇娇……」
这两个字让正沉浸悲伤的她一个激灵,马上抬头向面前的男人看去。
「你不要叫我娇娇……」
总觉得是在叫别人……
「无论你承认与否,这个名字都属于你,」男人随即说道:「我和沈前辈商量过了,今日公开沈玉龙之死。」
「公开?」
虽然早晚会有这么一天,但哥哥的死只要一天没被公开,她便好像有倚仗,有靠山一样,面对什么样的危险都不会害怕。
若哥哥的死在江湖上不再是秘密,那她沈玉凝便成了纸老虎,还会让她有种深深的,无力的挫败感,像是遮风挡雨的大树轰然倒塌,狂风暴雨将彻底侵袭这片他所守护的土地。
「若武林大乱……」
沈浪叹道:「乱?经兵匪一祸,你看哪门哪派乱的起来?更何况,现如今还要同仇敌忾对付魔宫嘛,他们乱不起来。至于以后,自古以来,江湖本就由乱而生,由乱而始,若无这样的乱世,又岂会造就英豪劈开混沌,荣登至尊之位!」
沈玉凝的手捏紧又松开,出于私心,她不想让哥哥的死公之于众。
她不想让别人知道,那样一颗永不陨落的星辰,陨落了……
「我听爹爹的……」
「好!」
沈浪带着衔月宗宗主回到守一堂的时候众人也没多么震惊,这倒要共归于这段时间小道消息的传播速度。
一群人眼观鼻鼻观心的互相看了一眼,随时在为下一步要说的话和要做的动作找台阶。
沈浪:「这一位,想必在座许多人都认识,衔月宗孟宗主,也算是一位年轻有为的后生啊!」
众人耳朵一动!
叫的是孟宗主?
夸的是年轻有为?
「哎呀,孟宗主的大名谁人不知!在下如雷贯耳!」
「以前老夫是瞧不上君北那群乌合之众!但自从有了孟宗主的雷霆手腕,别说,还真像那么一回事了!」
沈浪眯着眼睛看向说话的人:「你哪个门派的?羡慕?举家搬去君北就是!还如雷贯耳!老夫纵横江湖的时候他小子还不知道在哪猫着呢!」
老盟主生气了!
意识到这一点的众人又连忙改口:「一个冒冒失失的晚辈,恃才傲物,竟还敢跟我们老盟主比肩而立!不知天地为几何!」
「还不滚下来给我们老盟主磕头!首位是你能站的地方吗!」
孟棠:「……」
沈浪:「倒也不必这么较真,都坐,坐,我今日有两件事要说,一则,魔宫驱策兵匪为祸,已牵扯到朝廷和各方势力,我与孟宗主商量了一下,武林盟和衔月宗暂且摒弃前嫌,合作并举,必要之时西北王也会插手其中。」
众人听闻未有过多非议,本来兵匪入侵各门各派对他们来说就已经超纲了,江湖上的事情江湖可以了,但朝廷的事情对他们来说就无从下手了。
众人坐下嘀咕了一阵,倒也没有异议。
只听沈浪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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