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时四刻,牧云稚已在蜀楼二楼的包间等候了大半晌。
她穿着一件折枝团花纹的短袄,袖口还镶了一圈兔子毛,下配一条湖蓝色的明光锦下裙,是个明眸皓齿的漂亮小姑娘,可脸上却带着藏也藏不住的愁容。
许是等得有些久,她巴掌大小的脸上浮着焦急之色,用来暖手的手炉也被她左手换右手,右手换左手地反复倒腾着,“怎么还没来……”
牧云稚话音刚落,包间的门就被人打开了,宋觅娇带着水冬,裹了一身的寒气入内。
她一见来人就扑了过去,抱着宋觅娇左瞧右看,刚开口眼睛就湿了,“这才多久没见,怎么就瘦成这样了?你看看你的脸,都尖了!”
宋觅娇这才挨了沈宝璎的一顿鞭子,养伤的这段时间的确更瘦了些。
两个小姑娘自小一起长大,感情亲厚,牧云稚见她这样,眼泪珠子“叭哒叭哒”地往下掉,“都怪我没本事帮不了你,我……”
宋觅娇也被惹出一腔愁肠来,但她知道今日见面是有要紧事要说,便忍下泪意,连声安慰着:“好了好了,我不是好好的吗,你再哭下去,妆都要花了。”
牧云稚吸了吸鼻子,笑着拍了宋觅娇一下,见闺中密友眼下还有心情同她说笑,这才放下心来,急忙拉着宋觅娇落座。
察觉她手冷冰冰的,又连忙把手炉给了她,“手这样凉,快拿着手炉。”
宋觅娇心下也暖暖的,却没忘了正事,看向正急忙把糕点往她跟前摆的牧云稚,出声问道:“你要同我说的要紧事到底是什么?”
“啊?”
牧云稚一愣,正想反问,却及时闭了嘴。
她到底也是高门大户的正室嫡出女儿,自小就没少见这些宅门勾当,很快就觉出不对劲来。
牧云稚没回宋觅娇的话,倒是让水冬和自己和贴身丫鬟兰草去外面守着,“我要和娇娇说一些体己话,没我的吩咐,你们都不许进来。”
宋觅娇脸色不大好,待包间内只剩下她们二人的时候,才有些严肃地看向牧云稚,“消息不是你递来的?”
牧云稚也表情沉重地点点头,“我今日一早收到的消息,说你传信来,想和我见一面,我还以为你是想和我说明阙的事。”
宋觅娇眉心蹙得更深。
明阙?
递消息给水冬的人倒是提到了明阙,可那人根本不是牧云稚叫来的,那消息自然不可信。
可云稚又怎么会觉得她会说明阙的事……
“先不说这个了,”牧云稚性子急,想不明白便不去想了,只想借今日见面的机会把自己疑惑了好久的事问出来,“你怎么会住进镇国公府?你家与他们家向来是没有什么往来的啊!”
前不久水冬来府上找她借衣裳,牧云稚原想跟她一块儿去瞧瞧宋觅娇,可水冬却支支吾吾不让她去。
牧云稚当下就觉得不对劲。
虽说水冬是宋觅娇的贴身丫鬟,可宋家遭了这么大的祸事,人心到底难测,若水冬生了异心,借宋觅娇的名头行歹事,那可就不好了。
所以她虽然面上说往后有空再去瞧她,暗中却遣了心腹兰草跟着水冬。
不想,竟瞧见水冬进了镇国公府的门!
兰草回来报这事的时候,牧云稚心中大惊,辗转托人打听才听到不甚明确的消息,说宋觅娇此刻竟就住在镇国公府。
牧云稚面色焦急,“当年镇国公的二夫人想同明家结亲,虽没成,却是记恨上了你的,怎可能在这个光景让你住进国公府……”
手炉刚刚被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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