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天极手指轻叩桌沿。
“林母妃特意派人来叮嘱,我们现在暂时先不劝,听她的话,观察两日再说。”
“自从钦天监换成我的人,还是头一回遇到这种事,晚些时候,我再弄清楚,到底发生何事。”
“你先走,林母妃既然派人来说,还带了字条,就说明她的确没事。
我在宫中也有人手,若是有什么,定会有消息来。
你就按林母妃所说的,先去京城外的军营中,或者去巡防营都可,一切就当没有发生过,我这边若有消息,第一时间通知你。”
说到正事,封天彻一脸严肃认真,对封天极是无条件服从。
“好,我听六哥的,那,六哥,六嫂,我先走了。”
把他送走,南昭雪说:“林妃娘娘说,东宫有异,这我能猜得到,或是太子发病,或是太子妃想干点什么,可太后那边,是容贵妃,莫非……”
“容家出手了。”
封天极脸色凝重:“如果真是容家,那他们所图,无非有二,一是让容贵妃出太后宫中,解了禁足,二是把雍王从紫山朝寺接出来。”
“这两件事,相比之下,解容贵妃的禁足,更容易一些。”南昭雪声音泛凉,“宫里容贵妃平安了,他们也能里应外合,救雍王,也就更多几分胜算。”
“不错,正是这个道理,”封天极想了想,“他们想让钦天监犯错,这不是什么难事。可关键在于,打下钦天监,他们要干什么?”
“替换的常规办法,就是打下一个旧的,换上一个新的,”南昭雪目光清亮,“当初我们不也是这么做的吗?”
“所以,看他们把谁换上去,谁就是突破口。”
“正是。”
两人达成意见一致,话音未落,百胜回来了,还带回一个人。
“王爷,王妃,”胡老先生穿着一身力巴的衣裳,头上还戴着顶斗笠。
南昭雪:“……”
封天极闭闭眼:“这位老人家,现在是冬天,又不下雨,你戴个斗笠是什么意思?而且,你看看你这斗笠,都破了好几个洞,就算下雨也挡不住什么吧?”
胡老先生捂着胸口:“我这不是穷吗?我的钱,每一个铜板都是我的血汗,我行走在乡间,为人四处看病,卖些草药,以求温饱……”
“得得,打住,”封天极感觉脑瓜子嗡嗡的,“你打扮成这样,是要干什么?”
“我这不是刚打听消息回来吗?”胡老先生目光在桌子上一扫荡,“有茶吗?有点渴了。”
说罢,还补充一句:“我要火锅店那种。”
封天极觉得自己是个大冤种。
满意的咂口茶,老爷子这才说:“我去打探消息,这不是个好差事呀,得混在他们中间,察言观色,知其言而知其意,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快说正事,”封天极额角的青筋都在跳。
“我说的是正事,于是,就被我打听到,前两天我和你们说的那个事,他们家的香,是怎么回事了。”
“之前只问他们父子是从哪里买的,他们说个小香铺,但我去过,没买着,小香铺说,以前那种香是有人推着个小车送货的,后来就不再来了,他们也不知道人去哪里。”
“那对父子之前买下的所剩无几,我估摸着,他们再买的时候也得抓瞎。”
“唉,”他叹口气,“能不能凑到钱买,还得两说。”
“我为了一顿饭,我容易吗?”他话峰一转,“我又辗转去了好几个城外的村子,又发现一两个这样的病人,其中一个也说,是一个走方的小货郎卖的,没有固定的摊子。”
“我详细询问一下,那两个人一个是猎户,一个是靠打柴为生。”
南昭雪一听就皱眉:“这三个人完全靠不同的生计,地位也不相同,是不是曾经去过什么相同的地方?”
“这话说到点子上了,王妃聪明,”胡老先生点头赞赏,“我也觉得奇怪,又仔细问过,才发现他们俩,虽说一个是猎户,一个是打柴,但去的都是同一处山,还曾经去过同一处山洞。”
“什么山?”南昭雪和封天极异口同声。
“就是城外的那座,距离并不远。”
封天极和南昭雪对视一眼,都想到了答案。
是太子找了许多工匠在里面不知道凿什么的那座山。
“对了,”胡老先生说,“我今天晚上要再去一趟那个书生家,你们要不要去?”
“要去。”南昭雪说。
那天听说之后,封天极就派人调查过,那家的确只有父子俩,并没有别的不妥。
“那好,今天晚上,就一同去,到时候在他们附近路口的那棵大树底下汇合,不见不散。暗号是:我爱火锅。”
南昭雪:“……”
把老爷子送走,封天极忍不住笑出声:“气死我了,又想气又想笑,不知道怎么才好。”
但他不得不说,这些人鲜活有趣,比他那些兄弟要好多了。
南昭雪也忍不住笑,之前有点紧张的神经都松下来。
“那座山里的人,还没有送出消息吗?”
“有送,但没有什么有用的,只说还在雕刻东西,应该是比较大的,分成好几部分。”
“但他们并没有提到什么山洞,现在那座山也基本被封锁。”
封天极若有所思:“不过,这也算是有一个方向。
那座山虽然不大,但往里一钻,藏些东西藏点人,也是绰绰有余。
我会让他们着重查一下其它的山洞。”
“好,”南昭雪点头,“今天晚上我们先去看看那个书生,两边同时进行。”
天黑得很快,傍晚时分,钦天监的正天监悄悄来了一趟,说明一下今天的情况。
也不算什么大事,就是说他们最近没有什么建树,假使团这么严重的事,都没有事先预警,对他们很是失望。
南昭雪听了简直想笑,钦天监又不是什么预言家,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要是真有这本事,还轮得到别人当皇帝?
无非就是个借口罢了。
封天极又问:“那新任的正天监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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