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蝶!赶紧给你爹我滚出来。”杜远程举着蜡烛喝道。
木屋内安安静静,小蝶好像真的不在,而不是什么单纯的恶作剧。
杜远程未免心头揪紧,虽然这个小跟屁虫有时候确实聒噪的很,可真的失踪了,他还是担忧起来,“小蝶——”一边唤着小蘑菇他一边往屋外走去,在经过柜子边上时,眨了眨眼,瓷碗怎么也没影了。这丫头片子不会是盗了碗潜逃了吧!当即两步跨了出去,沿着经常走的那条路飞奔而去,小崽子要是真敢偷老子的宝贝,看我不拧下你的脑袋!
四下寂静暗淡,唯有蒿草掠过衣角的沙沙声,随后在他经常凝聚绿液的空地上,小杜蓦然收了脚步,草丛间,只见一缕缕莹绿的光芒阵阵发散耀澈,那只瓷碗安然无恙的摆在地面上,正汲取着月华。
他缓缓走过去,弯腰拾起碗,和每次不同的是,碗底并没有出现绿液。奇怪了,难道失灵了?杜远程嘀咕的想,旋即环顾四周,大喊道“黄毛小丫头,出来!”
夜深人静的偷了瓷碗出来玩,看来不严加管教一番是不行了,当即又喝道“再不出来我怒了!”
然后,传来一抹稀稀疏疏的声响,一个黑影从草丛里站了起来。
杜远程望过去,手中的瓷碗丁玲一声掉在了地上。
“你,你是小蝶!”望着十米外那个幼童,他下巴差点没脱臼。
“是我……”小蝶攥着衣角,显然比他还紧张,深深的埋着头,声音低的几乎听不见。
“你……怎么搞的!”杜远程也顾不上瓷碗了,两步迈上前去上上下下打量她,“怎么突然就变大了,啊!我知道了,你喝了碗里的绿液对不对!”
“小蝶也没想到会这样。”小蘑菇这才抬起头来,眼神闪烁惊魂未定的瞅着他,“还好,衣服也跟着变大了……”
杜远程扶了扶额角,身体都微微一晃,原本土豆大小的小蘑菇一下子变成了五十厘米高,跟一岁稚童无异。这要他如何是好,从前还能藏在衣襟里袖口内,可她现下这么大个,往哪藏啊,糟老头子回来怎么交代!
“你就给我惹祸吧。”杜远程无力的叹道。
“小蝶是想快快长大。”小蘑菇撇着嘴,“我也没料到喝了那一小滴绿绿的汁液就会长了这么高……”
“没料到,你能料到什么,啊!”杜远程气得直转悠,本不想责骂小蘑菇,可是在忍不住,“你一天到晚的,成天见的看我弄草药,还说啥预料之外,你就是故意的!你就坑我吧。”
“那是对植物的,我现在不是蘑菇了……”小蝶的声音又低下去,“你不想要我了,要抛弃我了。”
“不是你……你说说,自己说!让我往哪藏你这么个货。”
“藏不住就不藏呗。”
“你当那老头子是瞎的啊,这山谷里就你我俩人儿。”
小蝶被他当头训斥的整个人都小了一圈,嘟着嘴不做声了。
“用青夜的话说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他是谁。”
“什么谁呀,哪有人呐!”
“那个青夜,你刚才自己说的……”
“我都给你气傻了。”杜远程唉声叹气,望了眼天道“我朋友,挚友。”
“哦。”小蝶嘟了嘟小嘴,小小声的道“他也是经常这样说你的么。”
“给我闭了,小屁孩!”杜远程说到底也不能就丢下小蘑菇不管了,毕竟‘父女’一场,走回去拾起瓷碗,没好气的道“跟上!”
“爹爹~~”小蝶立刻就笑得如花灿烂,把方才的一幕顿抛九霄,一溜小跑的屁颠颠的跟随小杜回了家。
杜远程从那一天起成了名符其实的孩儿他爹,看上去半岁大的小蝶脚前脚后的跟着他,换成谁都会以为是他的孩子。日子过去七天,想糟老头子也快回来了。该如何交代小蝶,这是个问题,令他颇为头疼。神隐谷旷远僻静,若说是不小心走进来的,根本不切实际,况且山谷的入口那般的隐秘。但除了这个,似乎也没有更好的借口。小蝶却一点也不知道犯愁,每日里兴高采烈,吃得饱睡得香,十分享受认杜远程当爹的生活。
除了这黄毛丫头,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让杜远程彻夜难眠,那便是一周过去,他的功法仍是没有一丝丝进展,生生卡在了那里。任凭他如何用瓷碗凝聚催熟的绿液,炼制出一把把丹药服下,都无济于事。难道是天意么,那个层林尽染的秋日午后,他坐在一棵树下,捏着河神的珠子出神,翻来覆去的看,就好像那颗莹润碧透的宝珠里隐含着一说即错的玄机。
“爹爹~”一个稚嫩甜美的声音从几丈外欢快的飘来,杜远程抬起头,只见小蝶挥舞着小手朝他雀跃而来,一枚红艳艳的果子摊开在她玉笋般的手心里,“给。”
杜远程写着眼角瞥了一眼,不以为然的道“怎么滴,对衣服不满意,想要毒死老子么。”
……小蝶的眼神瞬间凝固石化了,通过这些天的接触,她也发现了一个本质问题,那就是——她这个爹没大没小!一点当爹的风范都没有。“不吃拉倒。”说罢,她一屁股在一边的小石头上坐下,自己啃起来。
“唉,孝心呐,就这么经不住考验。”杜远程仰天长叹,“家有此女,人生不幸。”
“我给你了,你不吃赖谁,还冤枉我想毒死你,不理你了。”小蝶说着还转过了身去,用小后背对着他。
“死丫头,给我吃一口!”杜远程眼见着果子就要被小蝶吃干抹净,一把扭过她抢过去狠狠的咬了一大口,笑眯眯的道“不错不错,挺甜的。”
“那还用说,我跑了好远的山路才摘到的。”小蝶撩起衣角擦了擦手,满目渴望的看着他道“爹爹,你啥时候还给我做新衣裳呀。”
“有一件对付穿得了!”杜远程没好气的道,瞄了瞄小蝶身上那件跟麻袋差不多的棉服,各种纵横交错的明针明线若难看的伤疤一样遍布其上,不过就是这样,也是耗费了他三天三夜的时间,费尽心血才缝制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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