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天穿着一袭银白的衣袍,发丝飞扬,风雅脱俗,一眼望去便有种超然世外之感,仙气缭绕。直看得杜远程眼睛都有点发直,一时间也不知该说点啥才好。
就在这时,又一个人影从树后面走了出来,这令小杜又是一愣,此人正是无冥!
这货怎么也复活了,杜远程见他重新恢复了形体,心里大为不爽,自己流了那么多血,竟是成全了这厮。当即不冷不热的道“祖上,你这是要跟他比翼双飞么。”
“杜远程,你给我说话注意点。”无冥语气不善的给了他一句,估计要不是非天在一边站着,这货早就杀过来了,重生后的他仍旧一脸的阴戾之气,没有半点进步的意思。
非天望了一眼无冥,摆了摆手,示意他保持沉默,转而对小杜道“我的后裔,此番本尊还要好好谢谢你,若不是你以鲜血唤醒空岛,令凤凰树新生,我怕是永远也回不到这个地方了。”
凤凰树,哦,杜远程心下了然,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此前凤羽尊者跟他说过,自己就是一棵树变的,难不成就是凤凰树所化,所以他才名为凤羽。这一片片树叶就如同火凤的羽毛,长满枝头,随风摇曳。
可……他忽然就明白了,一定是凤羽尊者见他的小哥哥非天消隐后,心情忧郁,便不再当一棵树了,也变成人了,于是整座岛的心脏就消失了,空岛也随之荒废了。如此顺理成章的理下来,便觉得十分合乎情理了。怪不得这熊孩子那么粘着自己,想必在很长很长一段时光中,这悬浮于九天之外的孤岛之上,就只有他与非天朝夕相伴。
随着凤凰树的新生,方才一片废墟的岛屿也呈现出一派欣欣向荣。草木变得苍翠欲滴,鸟语花香,清泉小溪,真的令人心旷神怡。当时是,非天问“你,真的不打算留下来?”
“不打算。”杜远程想都没想,瞄了眼无冥,“我可不想留在这守着这个老怪物。”
无冥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眼底冒火,不过勉强按捺了,阴枭的道“本帝不与你这等蠢材计较。”顿了下,皱了皱眉头,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似的,半晌又冷冷道“不过这次的事,谢了。”
啥?杜远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无冥是在对自己表示感谢么。
当下,非天又道“既然本尊说了三次你都执意要回去,那,我也不便再强求。从今日起,本尊就要归隐在这空岛之中,不再现世。”
“祖上,你再也不会去了么。”杜远程听到他这么说,莫名的有点酸溜溜的。
非天淡淡的笑了笑,“终于回到了最初之地。”
望着他释然满足的样子,杜远程想不明白当初他为何要离开这里,为何要消隐在世上。或许有些事真的是无法言说的吧。当即他也没再多问,等着非天的下一步动作。
风中飘散着凤凰树浅淡的香味,非天举目望了望远处,“你决意要走,本尊也不再留你,顺着这条路一直往前,不要回头。”
听他的话貌似有点古怪,杜远程不解的问“那我要是回头了,怎么样。”
非天笑了笑,一边的无冥似乎很烦躁,横竖看杜远程不顺眼,低声的骂了句什么,便又踱到树后去了,黑漆漆的袍子跟这番景致很不协调。
“回头了,你也看不到这里了,而且有可能会陷入一个怪圈。”
“嗯?”虽然杜远程知道自己绝不会回头看,可心里仍是好奇,“什么怪圈。”
“我的后裔,你的好奇心太盛。”非天沉吟了下,“就是你会发觉,你永远在原地踏步。”
“那不是鬼打墙么!”杜远程惊诧,怎么这种怪事还会发生在这么超凡脱俗的清幽之地。
“呃,也可以这么理解,但不是一个道理。”非天略微思忖,“你离开之后,我就会将这座空岛永远的隐遁在宇宙中。”
“哦。”杜远程心道,可能是某种术法会产生这种错觉,“明白了,那,晚辈就此告别。”说着,觉得心里又是一阵酸溜溜的,“祖上,我永永远远都再也见不到你了么。”
“舍不得本尊?”非天揶揄的一笑,“我的后裔,凡事没有绝对,要看机缘。”
听闻他这样说,杜远程觉得还有戏,只是再见之日未免遥遥无期了。再墨迹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总归是要走的,于是一拱手,想想又不合适,干脆单膝跪倒,“祖上保重,晚辈告辞。”说罢,头也不回的一路朝前而去。
脚踩在翠绿的草地上,心底竟有那么一丝依依不舍,这里真的不错,若是青夜也能一起来,他是会毫不犹豫的放下所有的。
可世间之事难两全。
很快,他便走到了空岛边缘,放眼望去,是浩瀚无边的宇宙,月亮依旧大而耀目,周遭没有云彩,他只能卸下妖刀,御刀而行,这样可以省去不少力气。遵照非天所言,他一直没有回头望。直到,走出了很远一段距离,他才缓缓的回首,真的如非天所说的那样,那座空岛已经消失在茫茫星宇间。
一股失落与空洞涌上杜远程的心头,他笑了笑,急速离去。
非天与无冥这两代元老就这样消隐在三界之中了,日子还是一天天的继续,杜远程仍旧没有盼来墨青夜的身影。但这几日来,他总觉得身体有些异样,像是一种烧心的感觉,而且精力超级旺盛,经常彻夜难眠却感不到困倦,反而双目炯炯,就像浑身上下有用不完的力气。
他一精力过剩,可苦了下面的人,没日没夜的操练,怨声载道。杜远程对这一切视而不见,对于这些天兵,这些付凌霄的旧部,他是没有丝毫同情的,更谈不上啥君臣之情,而另一方面,高强度的集训也令浩荡的天兵军团百尺竿头,变得强悍精炼起来。
终于有一天,在杜远程持久旺盛的精力下,发生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起初还吓了他一跳,以为自己要死了,后来才渐渐的平静下来。事情是这样的,在那天子夜时分,他照旧在房间里踱来踱去,似乎不这样干,整个人就要炸裂一样,胸臆中沉积着一股说不出的爆发力,无处发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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