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上了年纪就觉浅,陶老夫人不外如是。
天才擦亮,她照例醒来,梳洗后,心腹婆子胡氏进来,让丫鬟们都退出去,悄悄说了昨晚发生的事情——虽然江崖丹自认为侍卫们不敢不听他下的封口令,但老夫人住的别院,竟叫个不亲近的孙辈欺瞒住,那也太可笑了。
“这事儿还有其他人知道吗?”陶老夫人听完之后,皱起眉,问。
胡氏小声道:“八公子下了禁口令,十九公子找了个练功受伤的理由……这一时还没人晓得。”
“那就不要外传了,权当这事没发生过。”陶老夫人立刻道。
见胡氏欲言又止,老夫人叹了口气,“怎么?做不到?”
“没有。”胡氏忙道,“您说了没发生过,怎么还会再传呢?”她犹豫了一下,才道,“就是觉得隔壁那位郡主……也太不矜持了!”
陶老夫人漫不经心的道:“你管她矜持不矜持?反正十九喜欢不是吗?”
胡氏一听这口风就知道老夫人仍旧看中了秋曳澜的郡主身份以及身后没有势力撑腰,过门以后不会威胁到小陶氏在江家四房里的地位,虽然觉得以江崖霜的身份,娶这么个不知廉耻的实在委屈了,然也不敢反对,只赔笑道:“也是这宁颐郡主命好,赶上老夫人宽容。换了寻常人家……”
“能把十九勾住就是她的本事。”陶老夫人冷笑了一声,“你别以为我全是为了倩缤那孩子!你信不信现在去跟十九说让他娶别人,他还不肯了!反正她不矜持也是对十九,又不是跟其他什么人有染,十九自己不在乎,你管那么多干嘛?”
胡氏尴尬的道:“老奴不是那个意思……”她心想那宁颐郡主才十三岁,又不是勾栏里出身,能会什么勾引人的本事?无非是长得好——就觉得江崖霜究竟年少无知,不知道娶妻娶德,忽然想起公认贤惠的小陶氏,心里就是一叹,“罢了,想想十九公子其实同八公子也是一样,中他们意的人品行未必好,容貌却一定是美的。”
这样也没了替江崖霜抱不平的心思,定了定神之后问,“那一会十九公子那边派人过来禀告?”
“他怎么说我就怎么信,怀疑的人你记下来告诉我,我来替他圆场。”陶老夫人淡淡的道,“还有,叫昨儿的侍卫都仔细些,决计不要把话传到老宅那边,若叫朝海晓得了,休怪我辣手无情!”
胡氏心头凛然,恭敬道:“是!”
一个时辰后,别院上下都知道江崖霜习武练岔了气,导致卧榻不起。
江家起于军功,子弟都被要求修文习武。偶尔的小伤众人都习惯了,加上江崖霜的丫鬟禀告时轻描淡写的,不像严重的样子——所以大家都没当回事,嘻嘻哈哈的派个下人过去瞧瞧、送点东西也就算了。
亲嫂子小陶氏跟胞姐江绮筝倒是亲自跑了趟,只是过去的“不巧”,江崖霜恰好喝完药睡着,姑嫂两个问了丫鬟,得知确实没有大碍,也就放心的回去了。
她们回到陶老夫人跟前时,恰好听见江绮笙在说:“十九莫不是最近偷懒了?怎么在自己院子里练几下,也能岔了气?”
小陶氏跟江绮筝都听得心头火气,正要掀了帘子进去跟她理论,不想就听陶老夫人不冷不热的道:“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们自说自话的闹着要给他相人,满府上下都知道他看中隔壁那小郡主了,偏他一直被蒙在了鼓里——乍听到消息能痛快吗?”
听这话的意思,江崖霜这次习武“岔气”却是因为晓得了嫂子、姐姐们瞒着他做的事?
闻言外头的两位姑嫂尴尬的对看一眼,一时间倒不敢进去了。
里头的江绮笙觉得很委屈:“那些事情又不是我做的——主要是十八妹妹,我不过是跟着凑了两次热闹而已!其实叫我说那宁颐郡主根本就配不上十九弟!”
“配得上配不上这话是你能说的?”陶老夫人也不知道是不是今天心情不太好,对江绮笙格外的不客气,“就是你父母都没对十九的婚事指手画脚过,你操什么心?邵先生从前教你的规矩都学到哪里去了?我看你也不要在我跟前了,看到了就头疼!给我回去把《女则》抄写十遍!多想一想先生教你们的东西,别糟蹋了好好的千金小姐身份了!”
江绮笙被骂得狗血淋头,气恼道:“祖母不喜欢我在跟前,我不来就是了,至于这样说我么!”
“你顶嘴顶得习惯了是不是?我说不得你?”陶老夫人的声音渐渐高了起来,语气里也带了怒意,“既然如此那你也不要在我这里了,趁早回祖宅那边,找你母亲去!少来我跟前受委屈!”
“咱们过会再来吧。”小陶氏扯着江绮筝的袖子,小声道,“仔细十七妹妹出来遇见,以为咱们故意在这里听她挨骂呢!”
到了僻静处,两人犯起愁来:“十九居然知道咱们瞒着他打探宁颐郡主的事了吗?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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