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对于江绮筠的来意猜来猜去都吃不准,还是到了傍晚,霓锦奉皇后之命过来探望,问她们有没有什么需要时,透露:“之前娘娘召见齐王妃,一则是因为听说齐王妃为了些许琐事当众羞辱齐王,故而要申饬王妃不可再犯!二则却是在齐王妃觐见前听说常平公主送了帖子给两位的事,叮嘱齐王妃过来给辛小姐说道几句,到时候也顺便陪了辛小姐一起去,结果王妃一来就……”
“我就说她怎么一来就那么大的怨气?”辛馥冰哼了一声,“就好像我抢了她的东西似的!”
话音未落,她身后的丫鬟赶紧扯着她袖子提醒——霓锦还在呢!
只是辛馥冰并不理会,还继续道,“照我说,谷婀娜的生辰宴,这位十五表姐还是千万不要去了!今儿在我们这屋子里掐这一场,传出去已经要丢脸,若在谷婀娜跟前再做过一场,娘娘面上焉能有光彩?我宁可就咱们三个过去——反正那边谷婀娜、汤心琼、常平公主,把怀孕的汤心瑶算上,也不过四个人,才比咱们多一个而已!难为我们三个人还摆平不了她们?”
她这么公然表示不喜江绮筠,简直急坏了她身后的下人,生怕这话传到皇后耳中,会引起皇后的不满。
不过秋曳澜跟庄蔓都淡定得很——后者是觉得这番话辛馥冰不说她也要讲出来;前者却是早从江崖霜那里知道,江皇后本来就不喜欢江绮筠这侄女,不坑她就不错了,哪里会因为辛馥冰讨厌她而动怒?
“单纯辛馥冰跟江绮筠,皇后都肯定更偏心辛馥冰一点!更何况齐王已被放弃,七皇子却是皇后如今力捧的主儿。现在辛馥冰公然表示对江绮筠的不满,皇后恐怕不但不会生气,反而会满意她对自己的毫不隐瞒——霓锦是皇后的人,辛馥冰当她面说的话,不就等于说给皇后听?”
秋曳澜心里冷笑,“而且皇后哪会不知道以江绮筠的脾气,怎么可能按捺得住嫉妒的怒火来指导辛馥冰?加上我这个本就跟江绮筠有前怨的人在这里,不吵起来才怪!皇后这么做,没准是想借江绮筠来观察下辛馥冰呢?”
辛馥冰才受情伤,又在压力之下屈从了她并不满意的婚事,心境是非常不稳的。在这种情况下再受到江绮筠这种根本不考虑旁人心情、惟我独尊的主儿的挑衅与侮辱,最能曝露出她的真性情。
而皇后正可以趁机了解这个准媳妇的真面目。
以辛家现在的权势,皇后倒不至于担心被这媳妇以后夺了权。不过作为七皇子之妻,辛馥冰往后的身份也算比较重要了——她虽然是皇后的嫡亲外甥女,但到底跟皇后见的少,这会将被委以重任,皇后岂能不亲自称量她一番?
“不过刚才江绮筠大部分都是冲着我来的,又被庄蔓赶过来搅了场,也不知道皇后的目的达到没达到?”秋曳澜回想了下,辛馥冰方才显然也动了真怒,不过还没到失态的地步,却不晓得这种程度能不能让江皇后满意了?
但转念一想,“反正这是皇后的事,我何必操心?”
她这儿思忖的光景,霓锦果然没有因为辛馥冰对江绮筠的不喜而摆脸色,反而含笑安慰:“小姐与十九少夫人今儿个受的委屈,娘娘都已经知道了。方才,齐王妃被娘娘召过去,可是很受了一番训斥,婢子悄悄说一句:王妃走时脚步踉跄,面上泪痕难去……想是招了娘娘的雷霆大怒呢!”
以霓锦的身份,公然描述江绮筠的狼狈,可谓是赤.裸.裸的偏向了,众人自然听了出来,会心一笑,都想:“江绮筠这脾气,果然是走到哪里得罪到哪里,连皇后娘娘的近侍都不待见她,也就是她嫁的齐王性情软弱才能忍,换个略有些自尊心的皇子,恐怕早就闹得死去活来了!”
辛馥冰听到了满意的回答,微微一笑,但立刻又换上忧色:“娘娘今日居然发了大怒吗?怒则伤身,娘娘这会还好吧?”
秋曳澜心里给她切换自如的神情点了个赞:“这表妹不管还惦记不惦记欧碧城,但显然已经进入到未来皇媳的身份里去了!”
心里这么想着,嘴上也紧跟着关心:“娘娘日理万机,却还要为咱们操心,真是咱们的不是!”
庄蔓一贯的心直口快:“江绮筠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出阁以来净给娘娘添堵,一点争光的事都没干过!我看往后喊她在齐王府禁足算了,不然放出来就没好事!”
霓锦已经准备好了回答辛馥冰跟秋曳澜的话,乍听到庄蔓这么直白的一嚷,笑容僵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哭笑不得的道:“您的话,婢子有机会会禀告皇后娘娘的……”
你当皇后她想见江绮筠啊?可即使不考虑秦国公那数十年如一日优待大房的原则,单是考虑到皇后跟太后之间的争风——人家燕王妃,进门不到一年,又是怀孕、又是贤惠之名远播,而齐王妃呢?这两样都没有!还老欺负齐王……再来个禁足,以后江皇后在谷太后面前还能提“儿媳”这两个字吗?
生怕庄蔓再肆无忌惮的说出更加无法回答的话,霓锦赶快告辞,“少夫人与两位小姐若没有旁的吩咐,婢子就先去回禀娘娘了?”
她离开后,庄蔓问秋曳澜:“听说昨儿个家宴上,秦国公醉了过去,竟被当成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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