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家祖母发了话,事情又涉及到合家的利益。
秋曳澜再不情愿也只好把陶老夫人送上软轿,目送轿子离开后,带人转向齐王别馆。
她抵达的时候,先行一步的江皇后与童嫔已经命人把整座别馆看管起来了。
就是秋曳澜这亲侄妇来,守门的人也还拦着没让进,非去里头禀告,等霓锦出来认了人才放行——这严密程度简直是超过行宫,要知道秋曳澜进行宫时是停都不怎么停的。
“殿下怎么样了?祖母不大放心,打发我过来跑跑腿。”秋曳澜跟霓锦一边朝里走,一边悄悄问。
“刚服了药,太医说这会还不好说。”霓锦之前给秋曳澜打小报告时就流露出同情齐王之色,这会怜悯之意更是溢以言表,“殿下怎么说也是天潢贵胄,这次王妃居然……唉!但望殿下平安无事吧!”
秋曳澜眯了眯眼,正要接话,霓锦又道,“这会童嫔守在殿下跟前,娘娘正在问话。”
“难道陶老夫人打发我过来不是为了追查此事,而是观摩皇后办事?”秋曳澜听了这话微微一怔——但霓锦继续说:“不过娘娘也就是随便问问而已,到底紧要之人都被传到太后跟前去了。”
声音一低,“娘娘心情很不好,您来了,正好劝一劝!”
秋曳澜干笑了一声:“要论对娘娘的了解,我这样难得见娘娘一面的,哪能比得了你们?却不知道我去了该说什么?”
霓锦笑:“哪能这么论呢?您可是娘娘的正经晚辈,婢子们这些下人……”
说话之间忽听不远处传来一声轻轻咳嗽,两人抬头一看,却见林女官拢着袖子站在回廊尽头,正朝她们使个眼色。
跟着林女官身后的屋中传出皇后的声音:“怎么了?”
“娘娘,十九少夫人来了。”林女官忙回身一礼,柔声禀告。
“进来吧。”江皇后语气淡淡的听不出来喜怒——等秋曳澜进门请了安,悄觑,见她脸色紧绷,双眉深锁,晓得皇后这会定然是十万分的郁闷,一时间也想不到什么劝解的说辞,正绞尽脑汁间,皇后却偏头看了她一眼:“你来的正好。”
这话秋曳澜不明白是什么意思,惟有摆出肃然之色,垂手领训。
但跟着皇后却没继续说下去,而是吩咐清场。
待这间屋子里就剩两人单独相处了,皇后招手让她到自己跟前,目光在她瓷器般光洁的脖颈上一转,轻声道:“你戴的这条金链,坠子里是藏着东西的吧……”
秋曳澜心里一突——忽然明白陶老夫人打发自己过来的真正缘故到底是为什么了!
她下意识的抓住衣内的玉盒:“……是。”
“我知道这是你父王留下来的念想,也是好不容易才落你手里的。”江皇后叹了口气,“更是你哥哥疼你,不然这么珍贵的东西,哪能给了你两颗?我也知道绮筠打从头次跟你照面就对你不好,老实说她虽然是我侄女我也不喜欢她!但现在,江家女不能落下谋害皇嗣的罪名!齐王……方才我私下问过太医,太医说,很不好!”
“四姑说的我都明白。”秋曳澜低下头,掩饰难看无比的脸色,“但哥哥他明年开春就要西行……”
要是其他东西,比如说什么连城珍宝或诗词冠名之类,秋曳澜绝对没二话立刻双手奉上!但秋静澜此行凶险程度不必多言,这种危急关头能保命的东西,秋曳澜哪能不想着留给他?哪怕他手里还有,但……谁能保证,他就遇一次险?谁会嫌保命的东西太多呢?
前一颗药她肯拿去救薛弄影,也是因为薛畅对秋静澜仁义在前,秋曳澜自认为有代兄长还人情的义务。而她跟秋静澜,可不欠齐王什么!
这位殿下是很可怜,但终归是自己哥哥重要啊!
所以哪怕知道江皇后既然开了这个口,那肯定不会轻易打消念头的,秋曳澜还是委婉的表示了拒绝——如果齐王真死了,江家确实会很被动,但也只会是被动而已,秋曳澜不相信江半朝会连这么点麻烦都抗不住,那还夺什么储!
“绿雪山庄离这里也不是很远。”江皇后定定看了她一会,呷了口已经凉了的茶水,淡淡道,“本宫若打发人去找秋静澜,他手里但有自不会拒绝。若是没有了……你以为他走时会肯带上你这里的这颗?那样的话他还会给你么?你是到最近才知道他明春就要西行,但他自己,可是早就打算好了!”
皇后漠然问,“你确定,你拗得过他?”
秋曳澜紧抿着唇,默然无语。皇后所言不虚,秋静澜对她虽然惯得很,骨子里却以长兄为父自居,在他认定的事情上,连秋曳澜都要听从,而不是他听秋曳澜的!
毕竟是最重视的亲侄子的发妻,江皇后端了一回架子,又放软语气:“之前你拿出一颗救了薛弄影,给咱们家都立下大功!现在这情况,一个不好,你之前救人竟是白救了一场!而且薛家会得报恩,难道我江家会小气么?这回的事情全是绮筠惹出来的,却让你拿出这样珍贵之物来给她善后——我把话放这里,大房若不拿出足够的代价补偿你,别说我不依,就是你们祖父也断然不会坐视!”
这倒是实话。
江家如今这样的显赫,上上下下都心高气傲得紧,结果接二连三承个孙媳的人情……秦国公再偏心大房,也不可能让秋曳澜吃这么大的亏。毕竟这救命的药,是秋静澜给自己妹妹个人的,可不是让妹妹专门保管好了给江家用的!
话讲到这里,秋曳澜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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