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师这事虽然中间有几次小小插曲,但总的来说还是很顺利的。
雪后初霁,和着满庭梅香,陆荷在江崖霜请来的观礼众人的见证下行了三跪九叩首的入门大礼,奉上清茶一盏,江崖霜接过呷了一口,师徒名份就此定下。
正式收徒后,江崖霜很大方的赠了弟子一套上好的文房四宝,令他起身,携了入席,原本庄严肃穆的拜师礼顿时就转为热闹的酒宴。
等宴散后,江崖霜复带了陆荷进后院,拜见师母秋曳澜,又喊了侄子、儿子过来见礼——这么一番忙完了,师徒两个重回书房叙话。
“我在京里怕是留不久,北疆的战事你也知道,若无意外,我迟早是会去那边的。”江崖霜开门见山道,“所以你得抓紧我还在京里的这段时间,把该认识该走动的人家都顾一顾。毕竟我在京里时,跟我不在京里时,这些人家对你的态度肯定不一样!”
陆荷恭敬称是。
“至于功课你现在倒不必很急,以你之才,考取二甲是肯定没问题的,至于头甲,只取三人,这个却要看运气了。”江崖霜又告诫,“天下之大,卧虎藏龙,不定就赶上哪里冒出来的八斗之才!比如说你师母的兄长阮纯峻,他入翰林时仅仅比你长三岁,纵然未入头甲,亦是天赋惊人!”
“而头甲虽然光彩,但论到其后的成就,也不一定高于二甲。所以为师不要求你将来名列头甲,但望你戒骄戒躁,把基础夯实,以求来日能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仔仔细细教导了一回陆荷,江崖霜才放他回去:“回去陪你叔父几天,完了收拾下东西住过来吧,免得老是来回跑,耽搁时间。再者你住在这里,出门走动时也能更方便些!如今已正式入我门下为入室弟子,你师母跟弟妹们也不需要怎么避讳了。”
送走陆荷,他返回后院,就去问秋曳澜:“易家那边这两天都没话过来吗?”
“没有。”秋曳澜哂道,“我在想是不是在等咱们这边先说什么?”
“咱们什么话都没有给他们,这意思显然不是很积极。”江崖霜沉吟道,“估计他们打算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秋曳澜道:“你说这个,我正打算过两天再喊陆荷来问问经过——现在有了名份我想他也不至于再不肯说了?是不是易家女孩子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想来也真是叫人无语,早先不是说九姐夫先看中了他吗?怎也没跟女儿说好,没得叫这孩子平白受委屈!”
“小女孩子!”江崖霜嗤笑了一声,他不耐烦跟两个女流晚辈计较,尤其还是外甥女,但对于自己精挑细选的弟子被藐视到底不大痛快,所以很爽快的道,“既然她们瞧不上陆荷,那这事就这么算了!九姐夫日后纵然再提我也不会理会。”
“那么他的婚事?”
“逢着宴席你替他看看吧!”江崖霜一时间也没合适的人选,沉吟道,“拣才貌双全,自己明事理,父母兄长也都厚道的那种。横竖他年纪还小,拖几年也没什么,宁缺毋滥!”
“四月初永福下降,四月底春晓出阁,单这两场婚礼,怕是满京女孩子都能看到,到时候我给他留意!”秋曳澜颔首。
说到这里,她忽然想起来金氏之前问自己的问题,心下好奇,就问丈夫,“你给过景暮、景满银钱么?”
江崖霜愕然:“没有,怎么了?”
“元宵节那天陪四嫂她们进宫,不是没能见成四姑和皇后?”秋曳澜道,“所以很早就先回来了。到四嫂院前时看到五嫂,五嫂这么问我,说是觉得景满最近开销不大对劲,以为咱们给了他银子使。”
“怎么可能?”江崖霜哂道,“先不说他们两个虽然隔上几日会来请教一回,但到底只是冲着四哥和五哥的面子才指点的,非是我的正经弟子,我不收束脩也就是了,怎还会倒贴钱给他们?就说他们两个都有月钱,家里也不是吃不饱穿不暖的,这半大不小的年纪,给多点钱想也是被拿去糟蹋了,没得因此学坏!”
“别是偷了东西出去卖?”秋曳澜猜测,“五嫂之前对景满也不是很上心,这次怎么会因为他开销大一点就急三火四的到处找人打听?约莫是少了东西的缘故吧?”
江崖霜皱眉:“上京来统共也没一年,这年纪……竟就这么大胆了吗?”
“就是半大不小的才会不懂事!”秋曳澜道,“反正五嫂这次的上心让人觉得不对劲。不过如今他们住在那里,总也不能去检查……希望是我猜错了罢!不然咱们可以忍,十四嫂怕是要气坏了!”
江崖霜闻言也觉得有道理,便寻思着留意一下。
正好次日就是江景暮跟江景满过来请教功课的日子,他特意注意了下两个侄子的穿戴,发现往日装束一直比江景暮略差一点的江景满,今天果然打扮格外的齐整。
让他皱眉的是,唤江景满到身边,指出功课里谬误地方时,他竟在这个还没束发的侄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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