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别人,莫炳文可能还并不是十分了解。
但是吴东白家,他真的是太过于熟悉了。
他之前跟白开水用来套近乎的话,倒也不是胡说八道的。
他自己是黔南人,但成品的珠宝买卖,主要是在南方。而白开水的母亲,正是南方人。莫炳文一开始接触的,是白开水母亲家那边,后来白开水的母亲嫁给了白棱镜,来到吴东,也没忘记他,年轻时买的首饰,的确有不少都是出自于莫炳文之手。
白开水小的时候,莫炳文也的确见过他,只不过,那不是在白家,而是在他母亲家。
以莫炳文的层次,还不可能被允许走进白家,今日这个宴会,他也并没有请柬,过来完全就是为了找白开水的。所以当时,白开水即便让他进去,他也未必进得去。
一来是跟白开水母亲家中有些关系,二来莫炳文竟然发现白开水和自己家中的外孙女在美国是同学,他心中就有了计较。
欧敏儿也并非他嫡亲的外孙女,而是他堂兄的外孙女,不过莫家他是家主,说欧敏儿是他外孙女倒也无可厚非。
原本以为奉上欧敏儿就能让白开水帮他开口,毕竟,这对于莫炳文来说,可能性命攸关,但对于白开水而言,却只是举手之劳。
万万没想到白开水的胃口比他想象的要大得多,可莫炳文还不敢不从。
原因很简单,石磊虽然还没有对莫炳文采取任何手段,但是,这不代表其他人就没有替石磊出头。
一是虞半之。
虞半之说去帮石磊调查一下莫炳文,这调查的过程中,执行上就出现了一些问题。
虞大少突然要调查一个珠宝商人,下边办事的人当然要格外的尽心尽力,少不得就查出这个莫炳文早年涉黑的背景。
这事儿一层一层传递到黔南的军队之中,莫家那些不太见得了光的买卖,自然就成了重点关注的对象。两天之内,被扫了好几个场子,损失虽然不大,但想要复业,却是遥遥无期。这长期的损失累积,就不可谓不大了,毕竟,那么多张嘴也需要养活,这没有了收入来源,下边也会人心不稳。
莫炳文所言,他家中一个侄儿被石磊打伤,当然跟石磊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那是因为在扫一个场子的时候,那个场子刚好是他那位侄子的,依仗着莫家在当地也算是有些势力,因为不太见得了光,平日里上上下下的打点也是全都到位了的。所以,莫炳文的那个侄子就颇为骄纵,没搞清楚对方究竟是什么来路,竟然跟对方发生了冲突。
这冲突一起,他才发现,以前的那些关系都不好使了,倒不是那些人完全不管他,而是管不了。因为,扫他场子的人,是一个特种兵的部队,人家根本不把地方上的警力乃至武警当回事,谁说也不好使。到现在,莫炳文那个侄子还在军营里关着呢。
如果仅仅如此,莫炳文也不会这么上赶着来找白开水,就算来了,当发现白开水狮子大开口的时候,可能也不会这么快的就范。
主要是他发现,莫家的人已经进不了缅甸了。
想去缅甸,几乎只有两条路,一条是走澜沧江,也就是缅甸那边的湄公河,另一条,就是走小勐拉。
当然也可以走更正常的渠道,乘飞机到仰光或者现在的首都内比都,然后再转道。
可是,只要莫家还想做这行的买卖,缅甸的第四特区是无论如何都避不开的。
而只要进入第四特区,那几乎就都是肯色的地盘,莫家就在这几天,有一行人去了小勐拉,可结果却是一个都没能回来。
消息倒是传回来了,肯色将军下的手,那些人全部都永久的留在了那里。
莫炳文彻底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能让国内的军队出手,还能让缅甸的肯色将军为之行动,在莫炳文看来,这完全就是军方要行动的前兆。而军方之所以会如此,毫无疑问,只能是石磊请虞半之帮的忙。
生意被扫,族人客死他乡,这是要绝莫家的路啊。难道学那些大型珠宝行,走缅甸的公拍去进货么?这显然不符合莫家的利益,真要这么做,莫家的珠宝生意,每年的成交额,至少损失一半以上。公拍的价格,几乎就没什么利润,大头都让缅甸政府赚走了。
莫炳文无奈,只能向石磊求和,关于缅甸的出手,他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承认的,唯有如此,才有可能让石磊放过他。
“石磊,你也只是怀疑而已,总不可能完全肯定就是我吧?当日那么多人,任何人都有可能对你下手。”
这就是莫炳文的倚仗,他总觉得,石磊也只是觉得他的嫌疑比较大而已,不可能完全肯定。他怎么也没想到,他那些手下,在临死之前出卖了他,这也只能怪他自己,价值两亿的翡翠,他却跟人家说只是价值一千万,那些黑衣人当时又为了保命,怎么可能不把他这个始作俑者供出来?
发完火之后,莫炳文也只能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让欧敏儿和欧灵儿姐妹俩一起到吴东来。
姐妹俩不明就里,家主让她们去吴东,她们也就搭乘最快的那班飞机,在晚饭时分,赶到了吴东。
莫炳文也并未跟姐妹俩交待任何,只是说有件事要她们帮着一起办,给她们在市中心的酒店开了房,让姐妹俩住下。
然后,莫炳文就在酒店里,焦急的等待着白开水的来电。
……
中午的酒宴结束之后,白开水是全场的焦点,跟着白棱镜挨桌敬酒,哪怕都是点到为止,却也喝了不少。
下午白开水在家里睡了一下午,晚饭时间被叫醒,石磊也并未离开白家,而是跟白老和陈哑女聊了一下午的天。聊得当然都是些书画艺术,石磊现在在书画艺术上的见解,堪称世界第一人,自然让白老和陈哑女叹为观止。
对此,石磊只是谦恭的说:“最近恶补了这方面的知识,记性比较好,很多都是囫囵吞枣拾人牙慧,其实懂得也并不算太多。”
白开水下楼之后,看到石磊,依旧表现的很亲热。
晚上是真正的家宴,但白开水惦记着欧敏儿和欧灵儿这对姐妹花,一直有些心不在焉。
晚饭之后,白开水跟石磊说:“石兄,你那车借我兜兜风吧。”
石磊没怎么犹豫,笑道:“白公子想用,就拿去开好了。只是,中午白公子喝了不少,晚饭虽然没喝酒,但最好也不要开车。还是找个司机吧。”
白开水答应下来,拿了石磊的车钥匙,直接就离开了。
白老安排车子把石磊送了回去,而白开水,根本就没听石磊的话,而是开着他的车,直奔欧敏儿和欧灵儿下榻的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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