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府,修院。
香花满溢的院子里檀香缭绕,再过仔细闻辨则是鸟语的清脆鸣叫,那依旧徘徊在院子四周不散不乱的木鱼之声,声声轻浅,丝丝回响,只是让路过此处的人光是听,便能思绪宁和和且满心余香。
年莹喜带着芊芊迈步其中,透过敞开的屋门看着正背院子而跪坐在莲花垫子上的背影,只是这一眼的瞬间,便觉得那人比她走时的前几日,老上了仿佛几十年的光景。
守在门口的紫蝶听见身后的脚步声,转头见是年莹喜,赶忙擦了擦自己还在流着眼泪的眼,勾带起笑容迎了过去,“我已经通报过老夫人了,二小姐请跟我来。”
看着眼前哭肿眼睛的紫蝶,年莹喜无声的点了下头,她似乎还是第一次见到紫蝶这般的伤心,就是那次紫蝶被王胜子侮辱了清白,也是不见如今天这样的难过。
当她跟着紫蝶走进了屋子,看着那被几缕透过树丛缝隙的阳光而照亮的斑驳背影,她忽然觉得,也许一个人的善恶并不是通过片面来感觉的,就好像王婉修一样,她或许在安支梅的眼里是可恨的,因为她挡住了她的正妻之位,不过在她在紫蝶或者年更荣的眼里,可能是依赖,寄托,甚至是一个核心,因为若是没有她的帮衬,估计年府也不会有今天的地位。
而王婉修在年莹喜的眼里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存在,这是连年莹喜都不是很清楚,因为她想要讨回代价的只是针对年更荣或者是整个的年家,至于王婉修,是她从来都没有想过的针对或者报复。
木鱼之声在她的进门之后便哑然而止,手持木鱼的王婉修将它们轻轻放下,起身转眼朝着年莹喜看了过去,“喜丫头跟我进来吧。”
听出了王婉修话中的意思,年莹喜示意芊芊随着紫蝶在这里静等,自己则跟上了王婉修的脚步,走进了里屋之中。
“坐吧。”王婉修坐在软榻上的同时,让年莹喜也跟着坐下,年莹喜倒也不客气,提着裙子干脆坐在了软榻的另一边。
见着她的举动,王婉修笑了,她转头看着这个让她不过几日便要刮目相看的孙女,第一次放下了一直架在自己身上的身份和地位,坦诚相待的开了口,“喜丫头这次去司南王府,想必定是收获了不少的东西才是吧。”
年莹喜一愣之下迅速回神,不动声色的道,“小喜不懂老奶奶的意思。”
王婉修脸上的笑容加深,对于年莹喜的莫能两可倒也是不恼怒,“其实也不怪你这丫头不说实话,要怪只怪是整个年家对你不曾付出过真心,如今想要弥补,未免会让人觉得有利可图啊!”
“老奶奶何出此言?投胎既是天意,这是老天爷的安排,小喜根本无从怨言,又何来的弥补之说?”
今天王婉修的态度,确实是让年莹喜有些惊讶,因为她从不认为王婉修会撇开身上的架子与自己平等而谈,可是现在,年莹喜倒是从这场无聊的谈话之中找到了一些乐趣,只因她想知道究竟是什么,能让王婉修一改之前生冷的态度。
王婉修笑着摇头,浑浊的双眼里是遮掩不住的精光,“如果当真是毫无怨言,那么二夫人的事情又作何解释?”
年莹喜听着王婉修的旧事重提,不由得好笑,“老奶奶这般说辞,是再指责是小喜的所为了?”她话是这么说,心里却从惊讶之中难免起了佩服,看来姜还是老的辣,王婉修之所以能权位居高的在年府之中站到今天,绝不是靠着年更荣这么简单。
“是也好,不是也罢,二夫人终究是犯了不可原谅的错误,就算这事不是人为而为之,想必老天爷也是迟早会让它暴露出来的。”王婉修不去理会年莹喜的反问,忽而沉下了语调,吐出了些许的无可奈何,“男儿志在四方,为官志在朝堂,老爷做事并不是我能过问的,不过小喜你毕竟姓年,就算年家当真败落了,对于你也无任何好处可谈。”
她曾以为年更荣当真能说动年莹喜改变主意,可是自从出了安支梅的事情以后,她便发现,年莹喜早已不是她或者年更荣能掌控的了的,这几日她一直心绪不宁,直到佛珠断的那日,她才真正的想要面对现实来亲自恳求年莹喜,毕竟年更荣现在想要谋划的是灭门的大事,如果年莹喜一旦从中作祟,那么年家将面临着彻底的坍塌。
“这么看来,老奶奶是清楚爹爹到底是在干嘛了。”年莹喜见王婉修将话挑明了,她也不必再藏着掖着,虽然她不知道王婉修究竟是从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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