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俞霏凡如同花儿枯萎一般的脸,北冥黛黛轻声道:“霏凡姐,我去沟通过,你……藏的东西不是特别严重……”
“我没藏任何东西!”俞霏凡忽然变得激动,霍地回头看着她:“是他们,是北冥连城!是他陷害我!”
她转过头来,北冥黛黛才总算看清楚她现在一张脸,这张原本好看精致的脸,这时候布满了深浅不已的伤痕,有的是被抓的,有的分明是被重物装出来的瘀青,就连瘀青也是有新有旧,好了一些,又有一些新的补上。
北冥黛黛看得连心脏都在不断收缩,早知道她在里头的日子不好过,但,从来没想到会艰难到这地步。
老大真的不理她了,否则,以她所谓的“私藏”的那点东西,要将她保释根本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但,他们却没有一个人愿意为她做这件事。
直到今天她来,才是第一个愿意来对她施以援手的!
为什么?为什么老大彻底不管她?只因为对她下手的是连城队长吗?东方辰呢?东方辰为什么也不愿意来救她?他不是很喜欢霏凡姐吗?
是不是因为她那些不雅照片,让东方辰也对她彻底死心了?难道,在这种事面前,男人的感情就这样脆弱得不堪一击?那还算什么感情?
“怎么?看到很震撼?”见她一副震惊到说不出话语的模样,原本还在激动的俞霏凡反倒平静了下来,她甚至可以笑,很愉悦地在笑。
“告诉你,这些不过是皮毛,还有我身上……对哦,我的身体她们很喜欢,她们可喜欢了,你不知道每天晚上,她们有多喜欢把我……”
“不要说了!”北冥黛黛吓得动椅子上霍地站了起来,那些画面,她连想都不敢想!
“我去给你保释,一定有办法……”
“他允许吗?”俞霏凡还在笑,只是那笑不再优雅,不再从容,而是狰狞可怖,如同来自地狱一般的可怕:“你以为这点小事他们会摆不平?你以为东方辰为什么不来救我?你以为这事为什么不仅没有被压下去,反倒越演越烈,直到现在还在各大头条上?”
北冥黛黛知道,她当然知道,可是,那都已经是既定的事实……
“北冥连城和名可之间没有你想的那么单纯,他们在一起,他们早就已经在一起了。”俞霏凡的笑声依然恐怖,也慎人:“我不过发现了他们睡在一起的事实,就被弄到这地步,哈哈,我怕什么?我一点都不怕,你以为我会怕北冥连城?笑话,笑话,哈哈哈……”
里头两人立即将俞霏凡拉了起来,要带离这里。
俞霏凡看起来像是激动,也像是有几分疯疯癫癫的,那些带笑的话依然在北冥黛黛耳边不断盘旋:“早晚会轮到北冥连城,他早晚会被那个女人害死,还有你,还有北冥洵,还有北冥夜他自己……他们都会被害死,第一个死的一定是北冥连城,一定是他……”
直到那把声音再也听不见,北冥黛黛才茫然回过神,再看玻璃窗后头一眼,里头已经彻底没有俞霏凡的影子。
可她却似乎还能看到她站在那里疯狂地笑,疯狂地笑着说:“下一个要死的是北冥连城,一定是他,一定是他,他一定会被那女人害死……”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这家看守所,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街上走了多久,脑袋瓜很乱,乱得完全安静不下来。
浑浑噩噩回到北冥家,看到佣人便问道:“连城少爷和名可呢?”
“他们出去游玩,到现在还没回来,两天了……”
“夜少爷呢?”
“夜少爷在一个多小时之前和洵少爷出了门。”
连城队长和名可出门玩了两天,老大却还在北冥家……
脑袋瓜里又响起俞霏凡的笑声:下一个死的一定是会北冥连城,一定是北冥连城……
抬头望了天际一眼,忽然间,整个人冷得如坠冰窖一般……
大年三十,团圆的日子,本来冷清的坟场,今日却多了好几抹身影。
看着坟头每年都会送来的小黄花,北冥洵还像往年一样,将小黄花放在一边,再将自己抱来的小黄花放在另一边。
一直都有人在默默给这座坟的主人送花,但除了小黄花,什么都没有。
这小黄花也是特别,只是黄色而已,却是什么花都有,黄色小菊,黄腊,黄荚槐,黄色海棠,品种很乱,似乎送花的人并不在意送来的到底是什么,只要黄色。
不过,这座坟头的主人,生前确实最钟爱黄色的东西,花儿也是一样。
这个人来得很神秘,北冥夜和北冥洵从一开始发现的时候,还曾经想过要偷偷将人揪出来,可惜每次当他们有埋伏的时候,那个人就不会出现了。
他很敏锐,很机警,只要他不愿意出现,不管他们等多久,都等不到他的身影,坟场例外所有摄像头,没有一个能将他的身影捕捉到。
他来的日子也不定期,有时候是小年夜,有时不过是普通随便一个接近年底的日子,但今年,他却选在了今天。
如果他们来得早一些,是不是会遇上他?也或许,是她?
没人知道。
已经习惯了,所以看到这束黄花,北冥洵眼底没有任何惊讶,只是将还沾着晨露的花儿放在一边,也放好自己送来的那一束,便开始将带来的东西香烛冥钱点着,让它们在坟前慢慢燃烧。
北冥夜一声不哼站在他身后,看着碑上那张照片,整个人很安静。
等北冥洵将冥钱烧完,他才在他身边蹲了下去,在被倒光酒水的杯子里重新倒满酒水,再一一倒在地上。
北冥洵站了起来,同样看着碑上的照片发了会呆,才在北冥夜站起来之后,对着墓碑轻声道:“今年基地出了些意外,公司老板又苛刻,自己跑去度假,将整个集团的事情全丢给我,所以才会忙到现在才回来看你。”
北冥夜轻咳了声,将视线调往别处。
北冥洵扯唇笑了笑,无奈道:“爸,儿子回来了。”风吹在两个人身上,凉凉的,有那么点舒爽的感觉。
年底了,这寒风竟没有让人感觉到半点寒意,反倒被吹得很舒服。
就连海边的风吹拂在人身上,也同样会给人天上几缕暖融融的气息。
看着海边那个正在修理不知道从哪里弄回来的旧摩托的男人,具体的说,是大男孩,名可这一刻的心情极为宁静。
风吹在他的身上,今天,终于不再担心他会感觉到冰冷。
冬末,春天还没来,温度就已经起来了,这个冬天,会以温暖结束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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