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赵虎暗道:“我家相爷赤心为国谁知他的子侄如此不法。我何不将他指引到开封府看我们相爷如何办理?是秉公呵还是徇私呢?”想罢道:“你正该写个呈子。”赵庆道:“小老儿上京投亲正为递呈分诉。”赵虎道:“不知你想在何处去告呢?”赵庆道:“小老儿闻得大理寺文大人那里颇好。”赵爷道:“文大人虽好总不如开封府包太师那里好。”赵庆道:“包太师虽好惟恐这是他本家之人未免要有些袒护于事反为不美。”赵虎道:“你不知道包太师办事极其公道无论亲疏总要秉正除奸。若在别人手里告了他倒可托个人情或者官府做个人情那倒有的。你若在他本人手里告了他便得秉公办理再也不能偏向的。”赵庆听了有理便道:“既承指教明日就在太师跟前告就是了。”赵虎道:“你且不要忙。如今相爷现在
场内约于十五日后你再进城拦轿呈诉。”当下叫他吃饱了却又在肚兜内摸出半锭银子来道:“这还有五六天工夫呢莫不成饿着吗?拿去做盘费用罢。”赵庆道:“小老儿既蒙赏吃点心如何还敢受赐银两?”赵虎道:“这有什么要紧你只管拿去。你若不要俺就恼了。”赵庆只得接过来千恩万谢的去了。
赵虎见赵庆去后自己又饮了几杯才出了饭铺也不访查了便往旧路归来。心中暗暗盘算倒替相爷为难。此事要接了呈子生气是不消说了。只是如何办法呢!自己又嘱咐:“赵虎啊赵虎!你今日回开封可千万莫露风声。这可是要紧的啊!”他虽如此想哪里知道凡事不可预料。他若是将赵庆带至开封倒不能错。谁知他又细起心来了这才闹的错大了呢。
赵虎在开封府等了几天却不见赵庆鸣冤心中暗暗辗转道:“那老儿说是必来如何总未到呢?难道他是个诓嘴吃的?若是如此我那半锭银子花的才冤呢!”
你道赵庆为何不来?只因他过了五天这日一早起进城来正走到闹热丛中忽见两旁人一分嚷道:“闪开!闪开!太师爷来了!太师爷来了!”赵庆听见“太师”二字便煞住脚步等着轿子临近便高举呈词双膝跪倒口中喊道:“冤枉啊冤枉!”只见轿已打杆有人下马接过呈子递入轿内。
不多时只听轿内说道:“将这人带至府中问去。”左右答应一声。轿夫抬起轿来如飞的竟奔庞府去了。
你道这轿内是谁?却是太师庞吉。这老奸贼得了这张呈子如拾珍宝一般立刻派人请女婿孙荣与门生廖天成。及至二人来到老贼将呈子与他等看了只乐得手舞足蹈屁滚尿流以为此次可将包黑参倒了。又将赵庆叫到书房好言好语细细地问了一番。便大家商议缮起奏折预备明日呈递。又暗暗定计如何行文搜查勒索的银两又如何到了临期使他再不能更改。洋洋得意乐不可言。
至次日圣上临殿。庞吉出班将呈子谨呈御览。圣上看了心中有些不悦立刻宣包公上殿便问道:“卿有几个侄儿?”包公不知圣意只得奏道:“臣有三个侄男。长次俱务农惟有第三个却是生员名叫包世荣。”圣上又问道:“你这侄男可曾见过没有?”包公奏道:“微臣自在京供职以来并未回家。惟有臣的大侄见过其余二侄、三侄俱未见过。”
仁宗天子点了点头便叫陈伴伴将此折递与包卿看。包公恭敬捧过一看连忙跪倒奏道:“臣子侄不肖理应严拿押解来京严加审讯。臣有家教不严之罪亦当从重究治。仰恳天恩依律施行。”奏罢便匍匐在地。圣上见包公毫无遮饰之词又见他惶愧至甚圣心反觉不安道:“卿家日夜勤劳王事并未回家如何能够知道家中事体?卿且平身。俟押解来京时朕自有道理。”包公叩头平身归班。圣上即传旨意:立刻行文着该府、州、县无论包世荣行至何方立即押解驰驿来京。
此抄一如星飞电转迅之极。不一日便将包三公子押解来京。刚到城内热闹丛中见那壁厢一骑马飞也似跑来。
相离不远将马收住滚鞍下来便在旁边屈膝禀道:“小人包兴奉相爷钧谕求众押解老爷略留情面容小人与公子微述一言再不能久停。”押解的官员听是包太师差人前来谁也不好意思的只得将马勒住道:“你就是包兴么?既是相爷有命容你与公子见面就是了。但你主仆在哪里说话呢?”那包兴道:“就在这边饭铺罢。不过三言两语而已。”这官员便吩咐将闲人逐开。此时看热闹的人山人海谁不知包相爷的人情到了。又见这包三公子人品却也不俗同定包兴进铺自有差役暗暗跟随。不多会便见出来。包兴又见了那位老爷屈膝跪倒道:“多承老爷厚情容小人与公子一见。小人回去必对相爷细禀。”那官儿也只得说:“给相爷请安。”包兴连声答应退下来抓鬃上马如飞的去了。这里押解三公子的先到兵马司挂号然后便到大理寺听候纶音。谁知此时庞吉已奏明圣上就交大理寺额外添派兵马司、都察院三堂会审。圣上准奏。你道此贼又添此二处为何?只因兵马司是他女婿孙荣都察院是他门生廖天成全是老贼心腹。
惟恐文彦博审的袒护故此添派二处。他哪里知道文老大人忠正办事毫无徇私呢?
不多时孙荣、廖天成来到大理寺与文大人相见。皆系钦命难分主客仍是文大人居了正位孙、廖二人两旁侧坐。
喊了堂威便将包世荣带上堂来。便问他如何进香如何勒索州县银两。包三公子因在饭铺听了包兴之言说相爷已在各处托嘱明白审讯之时不必推诿只管实说相爷自有救公子之法因此三公子便道:“生员奉祖母之命太原进香。闻得苏杭名山秀水极多莫若趁此进香就便游玩。只因路上盘川缺少先前原是在州县借用谁知后来他们俱送程仪并非有意勒索。”文大人道:“既无勒索那赵显谟如何休致?”
包世荣道:“生员乃一介儒生何敢妄干国政?他休致不休致生员不得而知。想来是他才力不及罢了。”孙荣便道:“你一路逢州过县到底勒索了多少银两?”包世荣道:“随来随用也记不清了。”
正问至此只见进来一个虞侯却是庞太师寄了一封字儿叫面交孙姑老爷的。孙荣接来看了道:“这还了得!竟有如此之多。”文大人便问道:“孙大人却是何事?”孙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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