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锦之是带着毁容的心情醒来的。她勉强地睁开左眼,想着怎么应付记者,再睁开右眼的时候,她只觉得脑干有些麻麻的疼痛,这种疼痛不是车祸后的挫伤,而是宿醉后的眩晕。
奇怪。
她伸手一捞,触手的不是医院的呼叫器,而是滑腻的肌肤,裸|露的。她的脑子有些呆滞,手不自然地摸了上来,没、没穿衣服?
还没等程锦之反应过来,她的手腕便被擒住了,对方的力气不小,手腕微颤,又很快放开了程锦之的手。“主人……”
声音是熟悉的,她脑子里晃过了一个人,是那个人……怎么可能?
对方凑到了她的跟前,炙热的呼吸近在咫尺,她吻了吻程锦之的嘴角。“早上好。”
窗帘捂得很严实,房间里有些昏暗,程锦之咽了咽喉咙。
身边的女人很快下床了,裸着身子,捡起了沙发上的白色被单,玲珑有致的身材被包裹住了。程锦之撑起了上半身,她张了张口,对方很快便进入了卫生间。卫生间的灯光打开了,暖色调溢进了卧室,程锦之想到了什么,她打开了床头的灯。灯光沿着床亮了,颜色有点骚气,谁说过来着,只有程锦之才会把家里搞成夜店风。
程锦之环顾着房间,衣服四处散落,床边还有一些难以描述的东西。她光着身子,从床上跳了下来,刚准备拉开窗帘,便被出来的女人捉住了手腕。女人比她高一个头,她的嘴唇严肃地抿着。“外头有记者。”
借着光,程锦之这才算看清楚对方的脸,她的呼吸停滞了一下。女人很快拉拢了窗帘,四周又陷入了昏暗,程锦之的眼睛已经足够适应这样的昏暗环境。“容……容姒?”
容姒是谁?星途璀璨的大影后,在事业巅峰的时候息影经商,重归银幕的时候已经是赫赫有名的投资人。即便在娱乐圈,也是“人生赢家”般范例的存在。
“你怎么了?”声音仍然很清冽,只是声线稍稍有些稚嫩。
面前的容姒,脸还是那张精致的脸,只是眉眼间少了分雍容,多了分少女气。
程锦之捏了捏自己的手臂,她是没有睡醒吗?居然梦见容姒,还是多年前的容姒,难道是前两天看了她的新闻?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容姒似乎习惯了程锦之一惊一乍的样子。“我去做饭,主人,你要吃吗?”
“我……”天,容姒要给她做饭。“好,我去洗漱。”
镜子前是一张略显疲态的脸,程锦之的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只露出一双不可置信的眼。这是她的脸,准确来说,是她二十岁出头的脸。程锦之又想到什么,她反着手去摸自己的后背,后背很光滑,接着她背对着镜子,看着自己的后背。
她记得前两年拍武侠片,负了伤,那时候她已经破产了,耽误了祛疤手术,后背便留下了几道狰狞的伤疤。而现在,后背光洁,没有任何疤痕。
“主人?”伴随着悦耳的声音,门声也跟着响了起来。
“嗯我就出来。”程锦之的声音还有些颤抖,她关掉了手边的水龙头。
容姒给程锦之煎了牛扒,程锦之坐在位置上,又看了看容姒的碟子。容姒只从操作台取了点沙拉,她吃得很少。
“你吃得太少了。”程锦之是无肉不欢的,容姒知道她的口味。
程锦之又切了一大块牛扒,放在容姒的碟子里:“你吃吧。”
容姒抬起眼睑,看了程锦之一眼:“嗯。”
程锦之咬了一口叉子上的牛肉,熟悉的味蕾体验,让她确信自己重生了,回到了二十年前,她和容姒还有点“纠葛”的时候。很快,她的手边又多了一个瓷白色的碟子,碟子上的牛扒已经切成了小块。程锦之抬起眼皮,看着身边的容姒,容姒并没有吃她给她的牛扒,相反的,还帮她把牛扒切了。容姒的神情没有变化,她拿着纸巾抿了抿嘴:“我吃饱了。”
容姒并不想碰她的牛扒,程锦之低头看牛扒,切割得非常整齐,容姒的刀工很厉害。程锦之想,如果容姒有选择的话,她大概希望自己手底下的不是牛扒,而是自己吧。现在的容姒应该恨透了自己。
程锦之放下手中的刀叉,她抬头看前边的容姒,容姒低着头在洗碟子。如果现在是二十年前,那么容姒是……十八|九岁?程锦之记得这一年,这一年容家破产,容姒的父母相继跳楼,只留下容姒和她的亲弟弟容湛,当然还有一屁股的烂账。
程锦之吃完以后,端着碟子也进了厨房,刚打开银白色的水龙头,容姒便捏住了她手中的碟子。
“我来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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