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等重要的事,能请得动你开金口?”红颜为伊帕尔汗口齿清晰的汉语所惊讶,但正如她最先想的,伊帕尔汗即便不会说也必然听得懂,这香姑娘的身上,果然有故事。
伊帕尔汗既然闯来了,就把一切都抛在了脑后,她急切地对红颜道:“我哥哥进献给皇上的勇士去了什么地方,我想知道我家乡的人去了什么地方。”她每一个字都很用力地说,似乎不习惯说汉语,但表达出来的意思分毫不差。
“因为你的侍女违反宫规,为了避免再次发生这样的不愉快,只有将他们调去别处当差,他们好好的不会有任何事,不需要你担心。”红颜严肃地看着和贵人,伊帕尔汗脸上的神情似曾相识,甚至这些年也时常能看见,她最担心的的事到底还是发生了。好在皇帝对香姑娘无情,香姑娘不过是摆在后宫的花瓶,不然皇帝一腔热情错付,真有一天出了事,要他如何面对?
“是你的侍女求你来问我的吗?”红颜定下心神后,露出几分温柔和气,“所以她的确是与侍卫有染,是过去在回部时就互定了终生?”
伊帕尔汗目光闪烁,但在红颜看来,不管是她不擅长使用汉语,还是她不敢正面回应,所有的答案都写在脸上了,那些话说出来就是赐死的白绫,而红颜再也不想去承受别人的秘密。
“你的侍女和你情同姐妹,我能理解,我的贴身宫女若有什么事,我也愿意为她赴汤蹈火。”红颜想了想,还是避免用复杂的词汇,便很直白地说,“你要是没有勇气去为她向皇上请求成全,就不要害她,偷偷摸摸的爱情能有什么结果呢,她到底是爱那位勇士,还是爱自己?”
如今轮到伊帕尔汗跟不上红颜的节奏,她会说汉语但毕竟不常用,每一句话都在心里小心想了几遍,而等她想明白,红颜又道:“这宫里曾经有过类似的事,结果谁也不能善终。和贵人,在你眼里什么才是爱情?是要轰轰烈烈,是要与天下人为敌,还是要彼此都痛苦挣扎一辈子?你的侍女既然随你进宫,那就是做好了一生伺候你的觉悟,是她先放弃了自己与所爱之人的将来,她又有什么资格,以自己爱着那个人而要求对方一辈子守护在自己身边?你们的神主,是如何指引你们的呢?”
伊帕尔汗听明白令贵妃的话,心里重重一沉。不错,是她没有反抗挣扎,愿意为了族人不嫁,愿意为了族人等到有一天被嫁给强大的君主,她甚至从没有让贴身侍女以外的人发现自己对心上人的情意,而那忠诚的男人为了回应小姐的情意,一直默默地接受她的一切事。有幸被选来进献给皇帝并守护宝月楼,在伊帕尔汗看来就是神的指引,可毫无疑问的是,从那以后每一天都很辛苦很痛苦,他们谁也不快乐。她一生不得自由,她也捆绑了那个对自己无比忠诚的男人。
那天她忍不住,让自己的侍女去给心上人送一条红丝带,那样他在行走的队伍里,伊帕尔汗能一眼就找到他,结果被其他侍卫撞见出了事。而忻嫔本是照规矩办事,结果却成了招惹宝月楼,伊帕尔汗明白,她又作孽了。
红颜不明白香姑娘为什么会来找她,如果自己脸上刻着“好人”二字,那就只能对不起了。经历了那拉皇后的痴恋,看到傅二爷一家的颠沛流离,看到二夫人的绝望自尽,她不愿自己再陷入这种糟糕的事里头,哪怕是别人自己找上门来。
红颜始终不问和贵人究竟发生了什么,顺着之前发生的事把故事都推在那侍女身上,严肃地对伊帕尔汗说:“你回去告诉你的侍女,放下这段感情吧,没有什么比所爱的人能幸福地活着更重要的事,那个男人离开这里后,会重新遇见其他人,会开始新的人生,他会平安幸福地活下去。但若继续纠缠不清,到头来只会落得一个死字,还要背上污名,白白来人世一遭。”
“贵妃娘娘……”
“不必向我解释到底图什么,更不必对我说情意有多重,这是大清的皇宫,规矩大如天。”红颜感觉到腹中不适,神情越发严肃,毫不退让地说,“现在只是把那些人调走,他们会安安稳稳地活下去,倘若你的侍女还要纠缠不休,我会让人杀了他们。”
伊帕尔汗的眼珠子几乎要瞪出来,她的眼睛本就大,这一下没了平日里的眉毛,直叫人觉得空洞可怜。她颤抖着问:“要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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