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从前,红颜的主动一定会勾得皇帝心花怒放,可眼下不论是红颜的身体不合适,还是今晚的心情很微妙,皇帝没有兴致,红颜亦如是。纵然肌肤相亲,也只是平平静静地度过了一晚,隔天清晨不是门外小太监叫起,而是传来永琰嘹亮的哭声,把皇帝和红颜都惊醒了。
“他哭得好大声。”弘历坐在榻上,红颜随手裹了件衣裳去取茶水,宫人们总有法子在寒冬也能保持屋子里茶水的温热,送到皇帝手边时还冒着热气。一夜醒来干涸的身体得以滋润,皇帝渐渐恢复精神,低头见红颜光脚趿着鞋,他稍稍瞪一眼,红颜便笑:“大清早就要凶人,也不瞧瞧这屋子里暖得跟春天似的。”
她转身要喊人进来,弘历却拦住说:“天色还早,咱们再躺会儿。”
红颜摇头:“这一下迷糊过去,什么事都要耽误了,您别看天色早,小七和恪儿指不定已经醒了,这些小家伙每天都醒得早,还能一整天精力旺盛。”
弘历嗔道:“是不是等下朕离了,你还要睡个回笼觉?”
皇帝看到红颜笑,心情便跟着好了。两人一整夜都仿佛有心事,红颜不说弘历也不说,到这会儿还能感觉到近在咫尺的人,仿佛又离得很远。可是看到红颜能笑出来,弘历又觉得无所谓,他那点心事……
心里思量这些时,看到红颜的目光定在了永琰屋子的方向,那么专注地听着儿子的哭声,没有慌慌张张地想要去看看做什么,也不是完全不在乎,似乎就和她平日里一样,在儿女身前面面俱到,在自己身边,也从不会为了孩子而疏忽自己。
“你辛苦了。”弘历冷不丁说。
红颜听见回过神,呆呆看着皇帝,笑问:“这是打哪儿说起?”
弘历没说话,起身要她为自己梳头穿戴,只让宫女太监将热水龙袍拿来,其他所有的事都是红颜亲手做,最后为皇帝带上冬帽,红颜忍不住嗔道:“原是要辛苦臣妾做这些?”
可是穿几件衣裳有什么辛苦,从前皇帝不要她做时,她也不愿假手他人,只是很少由弘历自己提出来,红颜自己心里也明白,从昨晚到此刻,她和皇帝之间似乎有什么事别扭着。
门前吴总管进来,带着一身寒气,说下雪了已经备了轿子,皇帝可随时动身,弘历应了声知道了,要红颜拿热奶茶给他喝,可红颜转身时他又一起跟了过来,惹得红颜笑:“到底怎么了?”
弘历微微皱眉,后头吴总管识趣地带着人退下了,红颜将奶茶送到他手边,皇帝却不接茶碗而握着红颜的手说:“有件事朕想了很久,总觉得现在和你讲清楚,往后朕做什么你都能理解。”
红颜感觉到皇帝手中的力量,小心翼翼将茶碗放下,应着:“皇上吩咐便是了。”
“朕想把永琰培养成储君,所以不能照你之前说的,然你自己来教。”皇帝似乎早已在心里想了无数遍,很平静地说,“自然孩子还是你的,教养也全在你身上,但朕对他的要求会有所不同。不论是在你身边牙牙学语,还是将来上书房,他受到不同的待遇,就一定会有流言蜚语和猜忌,你无论如何都要稳住,和朕一起培养大清的将来。”
这些日子以来,红颜内心纠葛的就是儿子的将来,而弘历这些话,将她浮躁的一切都定住了。她终于说出口:“那永琪怎么办,皇上,永琪是您最优秀的儿子。”
弘历道:“永琰若能平安长大,只要不是平庸之辈,你觉得永琪和他有得争吗?朕待你和愉妃的情意,还有家世背景,虽然你阿玛给不了你什么,但你自己挣下了富察家的拥护。红颜,其实这一切很现实,你非要避开,如满月酒这样随意,如之后不让朕为永琰庆百日庆周岁一样,其实做或不做都没什么改变,为什么不堂堂正正地荣耀,既然周身都是光芒,怎么也遮掩不住的。你总是压抑自己,反而……”
红颜垂着眼帘,没有与皇帝对视,可弘历把话都说到她心坎里了,二十多年了,她自以为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但似乎并不是想象得那么美好。
“你从来不问朕要什么。”弘历挽起她的手,叹了声道,“你可以要你知道吗,那些没资格没脸面的,都敢向朕开口。你总是这样子,朕会觉得无奈。”
门外有脚步声,该是来催促上朝的时间,两人虽起得早,可也十足磨蹭了半天,弘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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