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不是这个意思,皇额娘,儿臣怎么会眼中没有你。”永璂屈膝跪在皇后榻前,恳求道,“只是希望皇额娘能振作精神,只要您多多和皇阿玛说说话,让别人知道您在皇阿玛心中的分量,这就足够了。”
皇后伸手抚摸他的脸颊,问道:“可你想过,额娘为什么不愿意去就缠皇上吗?”
永璂面色一沉,垂下眼帘闷声道:“是因为额娘心里想着那个人,想着那富察傅清是吗。”
皇后一阵沉默,十二阿哥以为自己说中了母亲的心思,激动地扬起脸来:“皇额娘,他已经死了,就算他还活着,你们也绝不可能。您到底什么时候才肯放弃呢,下辈子好不好,下辈子您和富察傅清在一起,这辈子你放过儿臣,放过儿臣。”
“放过你?”皇后问。
“皇额娘,从前您总是把什么好的都给我,可现在呢,我为什么要像五阿哥他们一样去做那么辛苦的事?我是嫡皇子,我该比他们尊贵,如果您为我争取,我根本不用那么辛苦。”永璂摇晃着母亲的双臂,再次恳求,“皇额娘,哪怕把我当富察傅清呢,您对儿子好一些可好?”
昔日恨不得日日黏在身边,恨不得将来他娶妻成亲也陪在身边的孩子,现在一触碰自己的身体,皇后就感觉到窒息,儿子的言语神情和力气,都要把自己活生生掐死。她活得好辛苦,原来失去挚爱的悲伤不过如此,原来失去臂膀的痛苦也不过如此,相比之下,活着的人紧紧相逼的折磨,才更让人崩溃。
“皇额娘……”
“永璂啊,你别再摇晃我了,额娘的骨头要散架了。”皇后努力扯出笑容,尽可能地对儿子温柔,“你放心,额娘答应你,额娘明天就去见你皇阿玛,多和他说说话,多在大臣面前露脸,这样可以吗?”
十二阿哥欣喜不已,连声道:“额娘,只要您振作就好,那样您的身体和精神也会更好些,儿臣也会努力用功,给你长脸。”
皇后含笑点头:“好,好孩子,那你先去吧,额娘累极了,今日养足谨慎,明日就想法子多和你阿玛说说话。”
“多谢皇额娘,您早些歇着。”永璂高兴了,浑身又蒸腾起嫡皇子的骄傲,他大步流星地走出船舱,皇后都能听见他在船舷上咚咚咚的脚步声,仿佛催命鼓一般钻进皇后心里。她起身推开窗户,冰冷的江风扑面而来,身体冷了脑袋冷了心更冷了,可似乎只有这样冷下来,才能让她麻木痛苦。
然而事情并不如十二阿哥所愿,皇后或有心要讨好皇帝,企图多在弘历面前露脸,可自扬州到镇江,再入江宁,驻跸江宁织造十数日,沿途官员及江宁织造府,用无数国事民生围绕着皇帝。
不是今日去视察河堤,就是明天下田种地,太后能去的地方,皇帝命人抬着轿子肩舆侍奉母亲同去游览,后妃之中也不乏有人相随,太后去不了的地方,皇帝就命皇后与妃嫔留下侍奉太后,他只身前往,有时候一走就是两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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