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崇祯的意思,兵自然越多越好,才会有把握攻下南京,顺利登基。不过从北京一路南下,他靠的就是陈越,就不能不考虑陈越的看法。
“陛下,镇江的守军可以随行一起攻伐南京,至于召集地方军队,还是算了吧。”陈越不假思索的反对道。
“陛下,臣也赞同平南侯的看法,”不能程峋等出言反对,王寅站了出来,帮陈越说话了。
“南京城高壕深,平南军若是攻不下来,再征召十万军队也未必能攻下。因为南京城内有百万百姓,若是福王和马士英愿意,同样能征发城内百姓守城。如此,陷入旷日良久的大战,南京城必然一片糜烂,并非我大明之福啊。
故,攻城为下,攻心为上。南京城内文物百官,百万百姓,并非人人都是叛逆。真正附逆的肯定是少数,更多的是我大明的忠臣,只不过为叛逆淫威逼迫而已。只要我大军兵临南京城下,城内诸君子必然群起响应,又何须攻城?”
王寅缓缓说着,一段话把如今的局势分解的非常清楚,程峋和陆明容欲要反对时,却一时不知如何反驳。
“陛下,微臣也赞同横山先生,兵法有云,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如今咱们占据了绝对的优势和先机,支持福王的军队已经四去其三,又何必再采用攻城这样的下策。只有不懂兵法不通军略之人才会提出如此愚蠢的建议。”
袁可望说着横了程峋和陆明容一眼,直气的二人火冒三丈。
“我乃崇祯七年二甲进士,天子门生,官拜镇江兵备道,正四品朝廷命官,你是何人,竟敢辱骂于我?”程峋指着袁可望,厉声斥骂道。袁可望一个秀才出身的幸进之人竟然敢辱骂自己,这让程峋如何不怒。
“够了!”不等袁可望回骂,崇祯厉声呵斥道,他最见不得的就是大臣相互争吵,“论事说事,都是有功名的读书人,像泼妇骂街一样成何体统!”
崇祯一怒,众人连忙躬身请罪,程峋虽然愤怒,也不得不按捺下心中的火气。
“袁大人的意思是用间,南京城里的文武群臣们不可能全部拥护福王行叛逆之事,咱们只要派人去联络他们,肯定会有很多心有大义的文武,愿意反戈一击。只需要劝服南京城城内部分守军,打开城门,如此根本就不需要攻城就能杀入城中剿灭叛逆。”
见支持自己的袁可望被呵斥,陈越不得不站出来说话了,顺势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攻打南京的方法陈越思虑良久,早就有全盘打算,不过事关重大他本不打算轻易说出,可今天这种情况下,袁可望年轻气盛出口不逊,若是自己再不站出来恐怕他会受到惩罚。
“好办法,好计策!”别人还未说话,路振飞喜道,“南京卫军都是我大明世代军户,领兵的也都是我大明世袭的勋臣,对陛下最为忠心不过,他们这些人和支持福王的刘泽清辈肯定尿不到一个壶里,只要有人拿着陛下的诏书入城,肯定会有很多人响应咱们,如此兵不血刃就能入城,可免去攻城所带来的浩劫。
崇祯不停的点头,一颗心彻底放了下来,他所虑的是攻不进城去,只要能攻入城,以平南军的军力肯定不是刘泽清叛军所能抵挡。
见堂中大部分人都赞同陈越的计策,就连路振飞也符合,程峋和陆明容无奈的对视一眼,只能跟着同意。
于是,事情便定了下来。崇祯下旨,以封平南侯陈越为讨逆大将军全权负责攻伐南京之事,以程峋为监军道,带领镇江守军随行。攻伐南京的军队共一万五千人,号称十万大军,三日后出兵。
为了保险期间,崇祯下旨,调淮安团练兵五千,扬州常州苏州松江各府守军各调两到三千人,来镇江汇合,共征调两万军队为后军,以为陈越大军后援,至于崇祯和一众大臣,则留在镇江等待各地军队到达后再往南京。毕竟兵凶战危,崇祯亲临战场太过危险,他不想再经历一次运河里的激战。
事后,众臣退去,崇祯却把陈越留了下来。
“爱卿不要多想,朕下旨征调各地守军并非不信任你,实在是咱们的军队太少,南京的卫军已经不可信,即使打下南京,南京的卫军也不能留,而爱卿你的平南军肯定要跟着你去扬州上任,南京城必须有一支朕信得过的军队。”
崇祯竟然如此在意自己的感受,陈越顿时觉得受宠若惊起来。
“陛下高瞻远瞩,微臣不及也。微臣只能看如何攻下南京这一点,陛下却着眼于南京攻下之后,真是深谋远虑啊。”
听着陈越拍的生疏无比的马屁,崇祯恶寒之余忍不住瞪了陈越一眼,“滚你的蛋吧,记着去看看坤兴,她这几天很是无聊。”
陈越便向崇祯行了礼,屁颠的“滚”了出去,然而还未等他去找坤兴公主,却见袁可望等在外面。
“一帮混蛋,事情还未怎么样呢就跳出来争权了。”袁可望气愤的道。
“袁兄你说的可是程峋他们?”陈越惊异的问道。
“就是程峋还有那陆明容,他们不愿侯爷你独享平叛大功,这才跳出来说什么调集各府军队征召十万大军。
若是真的征召到了十万大军,他们肯定会以以文御武的传统,建议由路振飞为督师负责统领所有军队。而程峋和陆明容肯定也会参与进来,或负责粮草补给,或参赞军事,进来分一份军功。
这些人根本不想看到侯爷你独掌大权!才故意针对侯爷您。”
“袁兄是不是过虑了,应该不至于此吧,我和他们也是初次相识并无过节,他们何至于针对我。”陈越笑道。
“哼,在大明文武之争由来已久,在他们这些文官眼里,侯爷您以后就是武将的代表,他们绝对不愿看到您掌握太多的权力。
侯爷您以后一定要小心这些文官,最阴险的就是他们。我大明有太多的事就是坏在他们手中。”
袁可望郑重的劝诫道,陈越的神色也凝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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