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细作回报,早在一个月前,许定国就偷偷给满鞑将领多铎写信输诚,数日前更是把儿子送到清军那里为人质。
不过因为刘能在归德经营的时间尚短,打入许定国军中也就是这半个月的事情,细作对许定国以前的行为没有探到。就在这两天,花费厚金结交了许定国手下一个亲兵,这才知道许定国降清的事情。
许定国既然要降清,为何不带领军队直接投降?非要从睢州来到归德?刘能疑虑着,很快明白过来,这许定国是包藏祸心啊,他是想把归德献给清军好做进阶之梯!
“汉奸!国贼!”刘能怒骂着,对这样的叛国之人绝对不能姑息。
“杀掉许定国,以为后来者戒!”刘能杀气腾腾的道。
“是,大人!”其他人都兴奋了起来。敌情司,行探查敌情、刺杀之事,可这些天来,总是躲在阴影里做事,还从来没有尝试过刺杀敌人之事,想想都觉得激动。
“五子,你现在就回军营,打探许定国的动向,若是探出他出营,立刻回报!”
“狗剩,你扮作百姓,在军营外接应五子,及时传递消息。”
“其他人做好一切准备,集合在归德的所有兄弟,一旦探查许定国外出,立刻发动攻击,一定把许定国当场格杀!”
刘能杀气腾腾的命令着。
许定国是一营主将,时刻有大兵环绕,想杀他不是那么容易,在军营根本不行,必须趁其出营的时候才行。
“是!”众人同声答应,各自准备去了。
敌情司在归德有二十余人,都是从军中选的精锐之士,战力非同一般,还携带着十多支强弩。只要瞅准时机,杀死许定国并非不可能。
不过即使能杀掉许定国,安全撤退也是问题,刘能可不想为了一个许定国把手下都陷在这归德城中。
所以必须得事先准备好退路。
而且刘能还有深深的担忧,那就是杀了许定国之后,会不会使得归德大乱,从而加快陷落?
怀着这样的忧虑,刘能决定再次去见巡抚越其杰,要把许定国降清的事情告知他。毕竟越其杰是归德最高官员,又是进士出身,说不定他会有好的办法。
可是在来到巡抚衙门求见时,一个吏员从府内走出,告诉刘能巡抚大人没时间见他。
“越大人让我告诉你,归德非久留之地,你还是尽快回扬州吧。”吏员说完,转身回了府中。
看着紧闭的府门,和府门前站立的士卒,刘能脸上神色变幻着,一咬牙一跺脚转身回了住所。
既然越其杰身为归德主官都不担心,自己一个敌情司谍报人员又操的哪门子心,做好自己的本分也就是了!
第二日清晨,派往宁陵县的敌情司细作飞奔回了归德,向刘能报告睢州已经陷落,满清先锋骑兵已经到了宁陵县外的消息。
宁陵不过是一个小县,决计无法挡住八旗军的去路,也许就在今日或明日,八旗兵的兵锋就会直抵归德城下。这一刻,刘能无比的焦虑。
临近中午的时候,潜入许定国军中的五子终于送出了消息,说是许定国会在下午时分出城探查敌情。
探查敌情?恐怕是和清兵先锋商议献出归德投降的细节吧!刘能决定不能再等。
......
未时三刻,在二十余骑亲兵的护卫下,许定国出了营门,向着城内拱阳门驰去。
现在整个归德城中万余军队,超过一半是许定国的部下,还有一小半是归德守将李际遇的人。西门和南门都由许定国的军队把守,对于安全他毫不担心,更没想过会有人暗中盯着他。
在大明,许定国虽然高居总兵之位,也算得上位高权重,可却没有多少安全感。因为他知道,就凭自己手下的军队,根本不能和凶悍的八旗兵抗衡。
没看到占据了半个北方的闯贼,被八旗兵摧枯拉朽一般打了个稀巴烂,从北京逃到西安,又从西安仓皇南逃。
闯贼尚且如此,大明的军队自然更不济了!拿自己的手下来说,虽然总兵力六七千人,可是能战的也就五百多亲兵。
满清豫亲王统帅数万八旗兵攻来,就凭自己这点兵力,许定国连一点的侥幸心里都没有。
也许用不了多久,八旗兵就会打到南京,灭了大明朝廷。这大明算是完了!
既然大明要完,那自己就得给自己找一个去处。自然是要投靠新朝了,许定国可没有为大明尽忠的心思。
投靠新朝当然越早越好,不见孔有德耿仲明等人,因为投靠的早获封王位。不过现在还不算晚,还有大半个大明需要去征服,只要自己能在灭明中立下功劳,前途将会一片光明!
于是,在多铎军未曾出潼关之前,许定国就秘密派人和黄河北岸的满清肃亲王豪格联系,商议投诚的事情。
在闻听多铎军出潼关之后,更是匆忙送出自己的儿子去清营当人质,为的就是取得满清主子的信任。
封王就不要想了,毕竟自己投靠满清太晚,又是在人家兵锋最盛的时候投靠。不过至少能封个子爵男爵的吧,毕竟自己可是献出了完好无损的归德府,让八旗老爷们省了大事,若是能让自己加入八旗汉军那就更好了。
数年的兵灾河南大部分地区残破无比,位于东面和南直交界的归德府是少有的繁华之所,这里虽然也被闯贼攻陷过,可不像开封那样,损伤并不是太重。物资还算丰富,人口还算稠密。完成的献出了归德,也算立下了不小的功劳,应该能得到豫亲王多铎的赏识。
骑在马上,许定国胡思乱想着,又想着一会儿见到八旗军前锋将领该如何说。
谁知道距离拱阳门只有不到半里之时,突然一束强光闪入眼中,明显是兵器反射的光芒,令许定国一下眯起了眼。
有刺客!这个念头突然在许定国心中涌起。
然而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啾啾啾”,伴随着划破空气的声音,无数寒点迎面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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