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剧大师欧里彼得斯说过:“隆重的葬礼不过是活着的人的一种虚荣。”
这是冯富贵遗嘱开头的一句话。
他对陆文说过,入行的那一天,就已经把遗嘱写好了。
事实上,很多执行官的枕头下面或者书柜之中都放着一页单薄的遗嘱。
冯富贵的家不在城区,那是郊区的一个老房子,所以他大多数时候都在执行局休息的。
杜长庆虽然是伪善,但他给执行局开了个好头。
他走后,执行局很多执行官都有捐款的习惯。
冯富贵也是,他捐赠的对象是一家儿童福利院。
【火化,尽量不要浪费土地资源】
【葬礼从简】
【所有遗物出售或者直接捐赠】
【这个老房子请为我留着】
【……】
一位三级执行官的离世,可以引起相当大的轰动。
他的葬礼可以持续很久,这几十年来结识的朋友同事都会来到他的墓碑前,诉说想念之前。
陆文坐在这个老房子的客厅里。
老旧的沙发上套着灰布,电视上积满了灰尘,阳光透过木质窗户照耀进来,那些细小的颗粒物在光线中轻轻浮动。
客厅的茶几上是一个几十年前的磁带播放机。
里面有一盘磁带。
陆文按下播放按钮。
磁带缓缓转动。
怀旧的乐曲在空荡荡的客厅中回荡。
是那个老执行官最喜欢听的愚人码头,一首老情歌。
冯富贵的祖辈住在海边,世世代代的渔人。
住在海边的人都有几分大海情怀,即使后来离开了,也会时常怀念那些暴风骤雨的日子,船只在汹涌的海浪中起伏,渔人满载而归。
这个老执行官没有亲人,曾经结过婚,但没多久妻子就由于罪犯的报复在车祸中丧生了。
陆文缓缓起身,放下手中的遗嘱。
他来到大门边。
这栋老房子,还是任其保留原样吧。
木质的大门缓缓关闭。
接下来他驱车前往一个福利院。
按照冯富贵的习惯,他隔一段时间就回去这个福利院,带着一些零食糖果或者玩具。
别的人到了他这个年纪,膝下早已经儿孙成群了,但他长期一个人生活,这个老人或许也想体会一下那种感觉。
陆文告知了院长真相,随后按照遗嘱内容,将冯富贵剩余的财产都捐给了这家福利院。
“葬礼开始了,你什么时候过来?”
来电的是魏伯安。
“马上。”
陆文挂断了电话。
这场葬礼注定不可能简单了。
在那个公共墓地外,无数流浪诗人的粉丝,像是朝圣那般,神色悲戚,身着黑色服装,将整个公墓围了个水泄不通。
两人最终同意了冯富贵的意见。
流浪诗人的影响必须被消除掉,不然莫乌市会渐渐走上另一条道路,这座城市不需要黑夜中的执法者。
陆文来到墓地的最外围。
“是陆文,他也来了。”人群中有人窃窃私语。
“报道是怎么说的?诗人被罪犯用猎枪打中,最后在火焰中忏悔?会不会是陆文对他下的手?”有人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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