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送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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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心广场,多了一座青铜鼎。

  平三足、两耳的规制,束腰、平底、斜立式耳,器身上有龙鳞样式的玄纹,器身周围有六个浮雕凤凰作攀附状,兽口咬着鼎的口沿,脚下抓着鼎的腰箍,鼎内燃烧着熊熊烈火。

  偌大的中心广场,除了这座鼎,还有站在鼎边的凤元宝,以及地上的烈士,再无其他。

  江月环视着空旷的广场:“不是说马上要开始了吗,人呢?”

  兔青青义正严词回道:“还有不到2个时辰,仪式就开始了,四舍五入不就马上了嘛!”

  江月眼角抽了抽,说得好有道理,她竟无法反驳……

  这座鼎的体积还是比较大的,江月站在旁边,也没比鼎高多少,兔青青站在旁边,直接与鼎齐平。

  凤元宝去水星游乐园都能免票的,不到一米二的身高……

  江月的视线微微向下,不出意外的看见几根由巨树树干垒起来的高台,凤元宝踩在上面,一下蹿得比江月和兔青青还更高了。

  胖乎乎的小脸上,一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眼神飘忽,嘴里在小声嘟囔着什么,手指拽着衣角,颈部和额头挂着汗珠,连两人到来都没有发现。

  看出人非常紧张,江月还坏心眼的问道:“元宝,准备好了吗?”

  “魂……魂归”正在背着悼词的元宝,被江月突然出声打断,脑海里的词又忘了。

  凤元宝刚想发火,转头见到来人是江月,不欲露怯,拍着胸脯说道:“当然,这么简单的事,哪能难倒我!”

  江月拍了拍他的肩膀:“那我就期待着看你的表现咯,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尽管说。”

  少年头一昂:“用不着你帮忙,我自己可以。”

  兔青青抱着双臂站在一旁,灵魂三连问:“贡品准备好了吗?祭悼词背熟了吗?流程记住了吗?”

  凤元宝神色一僵。

  他好像,忘记准备贡品了……

  他能承认自己的失误吗?必然不能:“我……我准备了,忘记拿过来了而已,我现在去拿。”

  少年迈着小短腿,就要从台阶上下来。

  兔青青拦住了他,看着自家这傻弟弟,轻叹一声道:“行了,你继续背词吧,我去帮你准备。”

  想着自己还背得结结巴巴的词,凤元宝也没继续坚持:“也行,那麻烦青青姐了。”

  兔青青一阵风似的离开这里,回去准备贡品。

  江月识趣的走到一旁,她要站在着,少年怕是更紧张。

  地上的17位兽人族英烈,全部换上干净整洁的衣服,脸上、身上的血迹,也用水擦拭掉了。

  江月静静地凝望着他们,内心涌起一抹惆怅。

  死亡在失落大陆,是一件司空见惯的事儿,这里不同于水星那么宁静和平,被灾难和无数危险环绕。

  魔兽、饥荒、天灾……

  芸芸众生,挣扎求生。

  她第一次了解到“死亡”这个词的含义,是因为水星上执行秘密任务因公牺牲的小叔叔,那时候的她懵懵懂懂的,只知道死亡的意思是再也看不到小叔叔了。

  而来到失落大陆后,5年的时间,她被迫见证了太多人的死亡。

  从最初的惶恐不安,到后面她自己也一度产生了轻生的念头,或许死亡在失落大陆上是一种解脱呢?

  只不过,看着领地里需要被她保护的众人殷切期望的眼神,才强迫自己打起精神,面对这个无情的世界。

  毕竟江家的家训,有一条就是:做人不能做孬种。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来到中心广场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大家静静伫立在一旁,等待仪式开始。

  兔青青挨家挨户敲门,紧赶慢赶在仪式开始前凑齐了贡品。

  送别仪式上的贡品,必须是百家饭。

  当兔青青把从各家收集来的食物,整整齐齐摆放在青铜鼎前面时,时辰也刚好到了。

  众人肃穆而立,沉默不语,闹腾的小孩此刻也安静了下来。

  台阶之上的凤元宝深吸一口气,想起自己的爷爷,稚嫩的声线轻微颤抖,饱含悲恸。

  “我族英雄,魂归兽神,苍天为之悲鸣,大地为之哭泣,山川草木皆送其行,哀也!”

  “呜呼客子!魂兮归来!哀哉尚飨!”

  兔青青上前,把装有水的杯子端起来,洒向地面。

  凤栖村的众人,皆双膝跪地,行三跪九叩礼。

  “生为人杰,死亦鬼雄,今虽离世,然德永存,铭记于心,不敢忘也!”

  一声凤鸣直穿云霄,凤元宝化身成一只小凤凰,拖着长长的尾翎,在死去的战士们上方振翅盘旋。

  在它飞过的地方,兽人族英烈身上燃起了一簇火焰。

  一股灼热的温度扑面而来,凤凰神火带着净化的力量焚烧着,兽人族英烈的身影渐渐消失在火光中,凝结成一颗颗金色的珠子。

  这些珠子,像是有自我意识一般,从火焰中飞出,飞向自己至亲之人的手上。

  先前还想把自己儿子介绍给江月的狼婆婆,看着掌心里还带有温度的金色小圆珠,泣不成声。

  当最后一颗珠子也脱离火焰飞向自己家人以后,地上燃烧着的凤凰之火也随之熄灭。

  凤元宝重新变回人形,小脸煞白摇摇晃晃就要摔倒了,这种大规模的净化,对他而言还是有些勉强。

  江月身形一动,瞬移到凤元宝旁边,稳稳地扶住了他。

  看着沉浸在悲伤中的众人,江月说道:“我们怀着沉痛的心情,在这里悼念所有为守护凤栖村而逝去的英烈们。”

  “他们用鲜血,换来了领地的和平,换来了我们生的希望。”

  “他们为凤栖村做的奉献,将会被我们永远铭记于心。”

  江月手握创世法仗,调动起这片空间里的魔法元素,伴随着“轰隆隆”的巨响,一座黑色的石碑在广场中央拔地而起。

  英雄碑。

  她以精神力为剑,在石碑上刻下凤村长的名字。

  “曾经有人跟我说,死亡不是终点,遗忘才是。”

  “所以,这是希望领地的英雄碑。”

  “所有为领地牺牲的英雄们,都会被记录在这里,哪怕我们不在了,石碑上的名字依然可以万古长存,让后辈们铭记。”

  “英雄,永垂不朽。”

  江月顿了顿,继续说道:“从前为守护领地而牺牲的英雄,大家可以把名字报给我,我来刻在英雄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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