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也不能空手来啊,难道去街上买了点心提到阮云丝这里,说阮姑娘,我特意来看你了。那只怕对方要吓得把自己直接推出门去吧?因此苏名溪才叫了家中几个护卫,一起来这西山打猎,然后趁着送猎物的时候上门,此时虽见阮云丝面上淡淡的,但见她布衣荆钗,身上淡淡的花草香随风送入口鼻中,苏名溪郁闷的心情总算是得到了一点纾解。
当下问出这句话,却听阮云丝微笑道:“我是小买卖,用不着太多人手,有钟家兄妹已足够了,芸姐姐还时常来帮忙。”因一边说,就将苏名溪和护卫们让到屋里,她只陪着说了几句闲话,便借口摘芸豆去了后院,只让芸娘和钟秀在屋里陪着。
阮云丝这时心中奇怪,暗道苏名溪向来是个很懂分寸的人,就算给自己送猎物,也是送完就走,绝不惹闲话。今日怎么倒还流露出了要在这里用饭的意思呢?他堂堂小公爷,也不至于就把这一顿便宜饭放在眼中吧。
摘了满满一大篮子芸豆,回到屋里时,恰听街门响,只见钟南飞一般的跑了回来,手中提着些野味,进了屋看见苏名溪等人,他先是愣了一下,接着也不顾好奇此人身份,便拉住了阮云丝的手惊慌叫道:“阮姐姐,我看见前些日子那些地下钱庄的人又来了,还带着两个媒婆子和几个老头儿,不知……不知是要干什么,八成还是要打小秀的主意。”
钟秀面色一瞬间惨白,苏名溪虽不知具体什么事,却也可以大致猜出来,钟秀这容貌的确是惹祸的根源,若是富贵人家还好,养在深闺中,未必有人知道。若是在贫民家,不被人发现也就罢了,一旦被发现,怕命运也便不是她和家人可以左右了。
因看向阮云丝,沉声道:“怎么回事?这兄妹可是有了什么麻烦?”
阮云丝还不等说话,芸娘便禁不住心中愤怒,“啪啪啪”竹筒倒豆子一般,把之前的事全都抖搂了出来。苏名溪越听,面色就越沉,一双明亮眼睛只盯着阮云丝,沉声道:“既有这样的麻烦事,姑娘为何不去找我?我虽不是什么权臣,但一个地下钱庄,还不放在我眼中。”
阮云丝心想:得,您别自谦,您要不是权臣,谁算权臣?要说您不是权奸,嗯,这个我还相信。只是我凭什么非要去找你?有麻烦我自己解决不行吗?竟然还拿出这样一副兴师问罪的口气。
她这样想,倒不是因为心中有不满,而是有点惊慌,看苏名溪那表情和口气,好像自己有了麻烦就该去找他似的,不找就是不把他放在心上。只是两人什么关系,难道这小公爷竟然不知?若是明白两人之间毫无关系,为何会用这样态度说这种话?
一边想着,便深深吸了口气,毫不畏惧的和苏名溪对视着,一字一字道:“小公爷事务繁忙,些许小事,民妇怎敢妄言打扰?更何况小公爷乃是朱门高户,民妇自知身份低微,绝不敢擅自登门授人以柄的。”
她这番话就是在提醒苏名溪,我们没有任何关系,所以我也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去找你,更不可能去登你家的门找你,无端端让人传那些流言蜚语。
阮云丝的话让苏名溪有几许失望,不过转念一想,阮云丝这么说并无不妥,不但不妥,反而十分合适,也正因如此,才越发说明她是个知礼懂分寸进退的奇女子,令人敬服。只是想着她认为和自己没有丝毫关系,心中却不怎么是滋味。
表面上自然是不肯露出来的。因此苏名溪便微微一笑,点头道:“姑娘说的不错,是我唐突了。不过今日既然赶上,恰巧倒可以替姑娘赶走这么一群苍蝇,不然总是绕着你嗡嗡叫,也是极烦人的。”
阮云丝福了福身,沉静道:“那就多谢小公爷了。秀儿,快过来谢过小公爷。”
那兄妹俩从刚刚问了嫂子苏名溪身份,得到确定答案后就傻了,小公爷啊,还是大官,对于连看到地保都觉着高山仰止的钟秀和钟南来说,这简直就是没法用语言形容的存在。因此兄妹两个这会儿全都成了石头人,直到芸娘推了他们一把,方才醒悟过来,连忙上前拜见苏名溪,结结巴巴颤着声音谢过了他援手之恩。
苏名溪便对阮云丝笑道:“难道姑娘没告诉他们和我有些渊源吗?瞧这紧张劲儿,倒不像我是帮他们的,而是来害他们似的。是了,小兄弟你提着那些东西,难道不觉着累?放在桌上吧。”
钟南怎也没想到堂堂小公爷,天大的官儿竟如此平易近人,听他说这话,这老实孩子就连忙将几个大纸包都放在了桌上,紧张地吞了口口水恭敬道:“放……放下了,这里是些卤味,云丝姐姐和嫂子都喜欢吃卤的鸡爪子……”
阮云丝差点儿没仰面栽倒,心想这混小子说什么呢?你没话找话跟他说你现在正读书也行啊,你告诉他我和你嫂子喜欢吃鸡爪子做什么?那边芸娘也是狠狠瞪了小叔一眼,心想啃鸡爪子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吗?你这家伙还敢说出来,让小公爷怎么看我和你云丝姐姐。
苏名溪却是眼睛微微一亮,低下头轻笑一声,然后才抬头又问道:“是吗?那她们还喜欢吃什么?你都知道吗?”他心中有点欣喜,一切和阮云丝有关的事情他都很感兴趣。
“哦……”
钟南根本都不用威逼利诱的,就想把自己知道的全说出来。却听阮云丝咳了一声,淡淡道:“好了,那些人过来了,南哥儿和我出去瞧瞧。”
钟南到底还是把妹妹放在心尖上的,因一听这话,也就忘了向苏名溪“出卖”情报,苏名溪本想先出去的,不过转念一想,又坐了回去,从袖中拿起一柄泥金折扇,微微摇了摇,一派悠闲自得模样。
那十几个人当真是来势汹汹,进了院子,看见阮云丝和钟南芸娘挡在面前,为首的那个大汉正是上次那个,此时真正是气不打一处来,冷笑道:“用不着这么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钱已经还清了,咱们不会再来聒噪,今日过来,却是送你们一桩天大的好事,还不赶紧想想怎么谢我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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