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江滚滚,奔流不息。
过了正午,天空自更变了形姿态貌,由正午之顷欣欣然暖融融的盛华日光,转变成暮气氤氲的午后日光。
既而渐渐洇开了暮色,晓日的灼光璨彩已然渐消渐融,羽化了,凌灭净尽。而随即而来的又是一派衰飒苍凉的夕暮气韵。
日暮江波,浮光跃金,江水作响。
但却被从岸边传来的一阵低沉浑厚的鼾声盖了过去。
岸边芳草萋萋,深林墨绿带灰,通红的夕阳,恍如从森林的树梢掠过。森林在晚霞的映衬下,浮现出一片黢黑。
在梦中他大学毕业,找到工作,娶妻生子,赡养双亲,家庭圆满,幸福融融。
而吕虎依旧在睡梦之中,对此一无所知。
他也借此,强行把泪水憋了回去。
手刚伸出去,屋中一道银光乍现。
偶有无力的阳光艰难的透过树冠,在地上投下点点光斑。
猝然梦境破碎,醒了过来,导致他一时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找我办事,难道不知道我的规矩?我出手,成与不成,金子都拿不回去!”
那人迅速收手,就看到银枪重重的砸在金条前方,而刚才还歪坐在前面的段英,此时已经出现在自己身边。
“哈哈哈!”这人怒极反笑,“段先生要硬拿,在下也没有办法,不过提醒段先生一句,州主清早可是已经回城了,这金子拿的可烫手。”
一处高楼之中,段英裸着缠绕着厚厚绷带的上半身,歪坐在太师椅上拎着酒坛大口的喝酒,满是刀痕的银枪靠在桌沿,冷风吹的帷幔飞舞。
“没有杀掉?”
“既然如此,那就告辞了,段先生好好养伤吧!”
“多谢提醒,段某心中自有计较,不是要走吗?请吧!”
然后猛然就发出一阵大笑,在屋中回荡,传到外面街道。
“掏出来的金子还有往回收的道理吗?”
白日睡觉最大的坏处就是一觉醒来,就要面对这衰残黄昏带给人的无限愁绪。
心如平原纵马,易放难收。
时间和江水一样不断地流逝,就见空中的晚霞余晖,变幻着色调,嫣红、水红、玫瑰红,转瞬便消失在大江尽头;被铅灰色的暮霭垄断了,天空苍茫沉静。
刚刚下楼之人听到后面的笑声,眼神阴冷,在上车的时候身形一顿。
这一睡,就从早晨睡到了现在。
“段先生,人没杀掉,后续的金条要硬拿吗?”
段英往口中灌了一大口酒后道。
一直到大风起了呼啸之音,吕虎的睫毛这才微微一颤,随即幽幽的睁开双眼。
吕虎发现自己双眼生出泪水,双手一抓地面,鹅卵石被他抓在手中,用力之下,砰的一声,就被他捏的粉碎。
黑暗中响起一个奋力压抑怒气的声音。
“往日从未有听到段先生有这样的规矩!”
吕虎的脸色恢复了冷漠,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身子。
就觉得浑身虽然酥软酸绵,但人已经轻快了许多,体力方面也恢复到了八成左右。
阳光逐渐衰垂,江面也慢慢起了风,俄顷就是江风大作,刮的深林的树冠哗哗作响,落叶飞扬。
大睡方醒,这双眼睛尚有一丝惘然之色,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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