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来。
三月的京城逐渐温暖起来。
宫里也特意挑了个上上大吉的好日子,以举办亲蚕礼。
亲蚕礼是大周历来的习俗,一贯是由皇后携众嫔妃祭拜蚕神嫘祖,以祈求上苍。
参与亲蚕礼的全是女眷,没有男子。
沈扶雪身为太子妃,只居于张皇后之下,亲蚕礼这等重要的礼仪自是要参加的。
等亲蚕礼结束后,沈扶雪回东宫时已经过了晌午了。
陆时寒一直在东宫里等沈扶雪。
沈扶雪一看到陆时寒,眉眼瞬间漾满了笑意:“夫君,你不知道,方才我随着母后一道祭祀蚕神嫘祖,一点儿错都没出!”
沈扶雪向陆时寒显摆起来。
陆时寒当然知道,他正是因为亲蚕礼才特意提前半日回来的,就是为了陪小娘子一起经历这样重要的时刻。
陆时寒一直默默听着,同时还抬手帮沈扶雪把头上繁重的钗环卸下。
小娘子最不耐烦这些繁重的首饰了,不过遇上这等重大场合,首饰是不得不戴的。
陆时寒有条不紊地把首饰分门别类地放好。
一旁的丫鬟则都眼观鼻鼻观心地低下头。
她们伺候陆时寒和沈扶雪久了,也知道太子有多爱重太子妃,似这等女子的发饰太子都会帮太子妃亲自整理,她们早已见怪不怪了。
这厢,待陆时寒帮沈扶雪歇好钗环后,沈扶雪也终于说完了亲蚕礼的事。
陆时寒道:“饿了没?”
沈扶雪摸了摸肚子,“还真的有些饿了。”
陆时寒一早就叫人备了膳食,两人一起用了午膳。
午膳大都是沈扶雪喜欢的菜色,沈扶雪一边吃,一边想,夫君可真是细心又周到呀。
不过,她也不能比陆时寒差太多。
沈扶雪帮陆时寒盛了碗汤:“夫君喝汤。”
陆时寒失笑:“好。”
忙活了一上午,沈扶雪又惯来身娇体弱,待用过午膳后,沈扶雪昏昏欲睡。
沈扶雪打了个哈欠:“夫君,我先睡一会儿,你就在外间等我哦。”
她不想醒来之后陆时寒就不见了。
陆时寒点头:“好。”
陆时寒没有午睡的习惯,他索性在外间处理一下积压的折子。
午后的春光格外明媚。
过了约莫两刻钟的时间,陆时寒正专注地处理折子的时候,忽然听到些动静。
他抬眼,就见沈扶雪一路啜泣着过来。
小娘子软绵绵的身子瞬间就扑到了他怀里,一头云雾般的墨发也缠绕在他身上,墨发上还带着淡淡的玫瑰花香。
陆时寒低头一看,沈扶雪的眉眼处红通通的,眼尾还挂着泪珠,雪腮上泪痕一片,可怜巴巴的,我见犹怜。
“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陆时寒紧张问道。
小娘子睡之前还好好的,怎么午歇一会儿就哭成这模样。
沈扶雪拽着陆时寒的衣袖,一直紧紧地靠着陆时寒,她轻轻地点了下头。
沈扶雪的声音里还带着哭腔儿,好不可怜:“夫君,我梦到你喜欢上旁的小娘子了,不要我了,还要休了我……”
梦境里的她好可怜好难过啊。
陆时寒:“……”
陆时寒还以为沈扶雪和之前一般梦到和前世有关的梦境,没成想沈扶雪做的竟然是这样无稽的梦。
且不提其他的,就单说他们二人的身份,他是太子,沈扶雪是太子妃。
太子妃乃是一国未来之国母,除非是犯了天大的错,要不然太子是不可能休弃太子妃的,这已经是国事,而不再是家事。
再者说了,他这样喜欢沈扶雪,怎么可能弃她而另要旁人。
陆时寒无奈地道:“浓浓,梦都是假的。”
陆时寒细致又耐心地抚慰沈扶雪。
他知道小娘子性子软,这是被梦魇到了才会如此。
这会儿,沈扶雪也逐渐冷静下来了。
是哦,夫君怎么可能喜欢上旁人,而不要她,她现在相信想想都觉得不可能,方才她竟然还为此伤心地哭了……
陆时寒揽着沈扶雪纤细如杨柳的腰肢,他知道沈扶雪这是从梦魇的状态中缓过劲儿来了。
不过小娘子怎么会无缘无故地做这样的梦呢?
陆时寒问沈扶雪:“浓浓,你怎么做了这样胡闹的梦?”
对哦,她怎么忽然做了这么奇怪的梦?
沈扶雪倏地想起了一件事。
沈扶雪低下头,越发不好意思,白皙的耳垂都泛了红:“昨天我看了个话本……”
那话本的剧情就是这样的,男主人公喜欢上了旁人,不要女主人公了。
那话本的笔触很细腻,沈扶雪昨天看完之后还跟着伤心了一阵儿,洒了几滴泪。
结果今天晌午她就做了个这么相像的梦。
要不是陆时寒说,她都要忘了这茬儿了。
沈扶雪的脸有些红,不过这次却不是哭的,而是因为羞臊。
沈扶雪纤长的眼睫轻眨。
真是太丢脸了,她竟然因此伤心的哭了。
陆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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