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孟欢还挑衅蔺泊舟:“难道你不能忍?”
“……”蔺泊舟百无聊赖,舌尖轻轻舔了下齿列,眼没什么情绪地敛着。
孟欢巴巴的表情又换了,十分委屈:“夫君,没你我真活不了,想你想到心口疼。”
这一声声,也不知道跟谁学的撒娇魅惑习气,换成其他人,蔺泊舟能直接皱眉头,可孟欢这委屈巴巴的一声声,听起来又乖又甜的,挠着他心里的一块儿,痒的不行。
半晌,蔺泊舟抓住了他的手指,扣紧:“为夫可以带你去,但是——”
他尾音拖长,明显后半句才是重点。
孟欢满脸期待地看着他。
蔺泊舟没有半分开玩笑,眸子漆黑阴沉:“要是受不了行军的生活,立刻停下来,告诉为夫。为夫送你回京。”
孟欢半侧过头,面露不解。
蔺泊舟语气沉缓,一字一顿:“我不想看见你受到任何伤害,明白了吗?”
这个该死的游戏,孟欢不想玩儿了立刻要停止。
“嗯嗯。”孟欢连忙点头,“我受不了就告诉你,肯定不会委屈自己。”
蔺泊舟指尖轻轻缠绕他的发尾,视线转向了另一头,过了一会儿,才说:“叫陈安过来。”
-
大堂内。
陈安乍一听孟欢的提议还以为在开玩笑,不过他看了看蔺泊舟的脸色,明显这居然是真的。
蔺泊舟,他的王爷,何时玩过如此儿戏之事?!
陈安憋了口气,始终说不上来。
但半晌,只得想起了主意:“王爷去辽东,肯定要带些王府的人,王妃不如扮成幕僚,和王府的人待在一起,比较安全,还能互相有个照应。”
古代没有照片,也没有相机,下人甚至不敢抬头看主子,区□□份靠衣着打扮,孟欢换身行头,王府内也未必有多少人认得出他。
蔺泊舟青着张脸,半晌,终于松口了。
“好,陈安,你届时就说他是你的远方侄子,刚来投奔,别让太多的人知情。”
陈安恭敬地站着,点头称是。
孟欢表情虽然镇定,但心里可是乐开了花,没忍住唇角弯了弯。
随即,就被蔺泊舟的指尖掐了掐腮,语气很不客气:“开心?”
孟欢笑也不好意思笑了,忍住。
蔺泊舟垂下眼睫,片刻,像是彻底妥协了:“去收拾东西吧。”
“这么快?”孟欢不解。
“不急着走,”蔺泊舟说,“你先去个地方避避风头。”
王妃无故在府中消失数月,肯定会传出风声,所以不如先把孟欢送到城外明波寺,对外称是闭关修习佛法、为大宗江山社稷祈福,实则是换个身份回来。
孟欢似懂非懂,当夜开始收拾衣服,带了一群侍女和侍从第二日清晨便趁着马车,向城外驶去。
明波寺挨着京军驻地,十分安全,侍从被陈安拦在山脚下,一部分留下来等候寺里的和尚差遣,一部分被提前遣回了王府,对外宣称王妃静养,不见任何来客。
傍晚,夕阳西下。
一辆朴素的马车从山间小路摇摇晃晃驶来,赶车的老头实在过于朴素,不起眼,在人群中不会引起任何注意。
马车当中,坐着一身粗布衣裳的孟欢。他头上的金玉都卸下了,换成了一支木簪,乌发束起,看起来像是个年纪轻轻的小户人家俊俏相公。
马车摇摇晃晃,停在了王府人迹罕至的后门,陈安看见他,笑了笑:“贤侄。”
孟欢拎着包袱跳下马车:“表叔。”
“贤侄进来吧,先给你找住的地方。”
陈安牵引着他进去。幕僚们的院子距离王府前院的繁华有一番差距,佣人大多是一些粗使婆子,幕僚们的自家亲眷,而非伺候王爷王妃们的核心年男仆和大丫鬟,这些人不被允许走入前院,所以他们也不认得孟欢。
孟欢被安置在陈安院子里的一件耳房,陈安在王府算混得好的,有自己的院子,还有粗使丫头和男仆。他们也不认得孟欢,福了福身子:“表少爷。”
看来陈安早把一切安排妥当了。
孟欢点头:“嗯嗯,你们好。”
陈安装模作样地说:“我这次特意从辜州把你叫过来,是你娘亲来信,说你年纪不小了,应试总考不上,想着不如让你来京城见见世面,找机会成就一番事业,方不辜负男子汉大丈夫。你既然来了王府,凡事都机灵点儿,我找机会把你引到王爷跟前。”
他压低了声,俨然一个慈爱大表叔:“王爷过几天要去打仗了,你要是能跟过去立上几个军功,家里也光宗耀祖了。”
孟欢连忙点头:“嗯嗯,侄儿肯定在王爷面前好好表现。”
陈安慈眉善目:“赶路劳苦,先去休息吧。”
戏演到这里,差不多算结束,孟欢回到耳房,关上门放下了包袱。
陈安是王府长史,按理说也算有身份的人了,但他住的地方却朴素清贫,屋子里摆放着陈旧干净的桌椅,被褥都换了新的,远远不及蔺泊舟寝殿内的豪华柔软,却很有人情味儿。
傍晚,陈安的妻子过来叫孟欢吃晚饭。她知道孟欢的身份,笑眯眯的,沉得住气:“侄儿多吃点儿。”
孟欢端起碗,饭菜是一锅蘑菇炖鸡,两盘炒菜。
孟欢乖乖吃饭,吃完,躺在椅子里看枝繁叶茂的古槐。
这是他离开蔺泊舟的第一天,虽然距离前府的寝殿只有数道红墙之隔,来回十几分钟的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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