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欢接过手机,重新进入操作页面。
好奇地再点了两点。
一整个下午孟欢猫在他怀里打游戏,蔺泊舟从背后搂他的腰,偶尔探指替他点点屏幕。
窗外的雨水浓烈到空气漫出水腥气,不过屋子内却很温暖,尤其是紧靠着的蔺泊舟,体温渡送,让孟欢忍不住想向他多靠近几分。
蔺泊舟成亲晚,似乎特别喜欢肢体接触。
孟欢蜷在他怀里,感觉到蔺泊舟的手从自己后颈摸到腰际,轻轻揉捏,捏的他那截皮肤微微发痒,几乎出于无意识的动作。
孟欢眨了眨眼看他,“夫君?”
蔺泊舟坐姿懒散,抬起眼皮:“嗯?”
孟欢想了想,还是说:“算了,没事。”
考虑到他是个多年禁欲的老光棍,孟欢顿时仁慈了不少。他起身看了看时间,道:“该吃晚饭了?”
“行。”蔺泊舟起身去热中午的饭菜。
孟欢坐在椅子里扑腾着腿,看蔺泊舟系上围裙,乌秀长发垂到腰际,清峋的腰身微弯,拿起锅铲往锅里翻搅东西。
孟欢撑着下巴看他。
手机震动,才把他从蔺泊舟长得真不错这种想法中拉出来。
孟欢抽离心情看了一眼屏幕,本以为是班级群的消息,没想到来的是另一则号码。
他看了一眼屏幕,手指的动作顿时止住,怔了一下。
福利院的曾经的哥哥——祁雷。
祁雷从小从心脏病,被父母丢弃在福利院,是孟欢认识的院里最大的孩子,其他小朋友都叫他哥哥,他也一直负责照顾这群小朋友。
离开福利院后,孟欢还和他保持着联系。
祁雷发来了消息:【周阿姨最近生病了,欢欢,你有空回来一趟?我们去医院看看他。】
周阿姨是从小带孟欢长大的工作人员,这个世界上总有一部分孩子,因为父母车祸,病逝,弃养等等原因变得无人照顾,被社区工作者送入福利院抚养,照顾他们的人,就是他们的新妈妈。
孟欢看着消息一下子怔住了。
【怎么回事?】
【生病动了个手术,我们打算给她买些礼物,过两天一起去看看她。】
孟欢几乎没有多想,发了两个字:【那好。】
蔺泊舟端着菜上桌时,见孟欢坐在原地,好像沉浸在一种低迷的气氛中。
“怎么了?”
孟欢抬头看他:“蔺泊舟。你跟我回趟家吧?”
蔺泊舟侧目,似乎从他眼中看出了什么情绪,点头:“好,不过发生了什么。”
“我想回去看一个重要的人。”孟欢说清了来龙去脉,“是以前养大我的阿姨,她生病动手术了。”
蔺泊舟坐下摸了摸他的头:“那我们就回去看看。”
车票买的汽车票,蔺泊舟没身份证坐不了地铁动车,汽车票虽然路途长,但也更方便。
从孟欢大学的城市到长大的城市,要坐车四五个小时。座位里,孟欢戴着口罩昏昏欲睡,眼睫纤长,皮肤白白净净,肌肤透露出一种苍白的脆弱感,蔺泊舟没忍住抓了抓他的头发。
汽车停靠在城市,建筑楼耸立,但并不是高大繁荣的城市,而是一座三线城市,街道蒙着灰尘,显出被岁月侵蚀的沉淀感。
“到了。”孟欢带着蔺泊舟下了车。
车站外站着一个高高瘦瘦的身影,正是祁雷,戴着边框眼镜,看起来清瘦白净。
他照顾习惯了弟弟妹妹,下意识去拿孟欢的包:“我帮你拿。”
孟欢说:“不用了,我都不是小孩子了。”
祁雷笑了笑。
他大学毕业以后考公,又回到了这片街道,在当地社区当上了公务员,每天为民众的事情忙碌,也会负责将孤儿送到儿童福利院。
他看向蔺泊舟:“这是?”
孟欢说:“我朋友。”
祁雷没再多问,说:“天气不早了,你们先吃个饭吧,明天我们再去医院,这会儿周阿姨也该休息了。今晚就好好休息,既然回来了,就在这里待两天。”
孟欢点头。
“你们也不要去住宾馆,浪费钱,院里还有空床铺,我专门给你腾了一间,和朋友今天晚上挤挤睡?”祁雷说。
孟欢在这里住惯了,也没有意见:“谢谢祁哥。”
车停在福利院门口,祁雷说:“路你认得,我还要去接两个人,你进去就行了,保安还是张叔。”
说完,他开着车身影匆匆离去,接另一个去了。
“他好像还挺忙。”蔺泊舟走上前来。
孟欢站在福利院门口,回过身,转头看着这座院子。
“对,现在福利院的很多事都交给他负责了。”
房屋高低错落修建,贴着瓷砖的白墙反光,几栋楼房当中围着一方操场,操场上修建着滑滑梯,秋千,沙坑,跷跷板,有几个身子有疾病的小孩子坐在回廊的长椅上,仰着脸,静静望远处的天空。
孟欢目光随之打量。
“我以前就生活在这个地方。”
孟欢侧过头看他。
孟欢小脸白白净净,用一种陌生又熟悉的目光扫视周围,
“福利院和正常的家庭差不多,只不过小孩子多一些,阿姨都对我们很好但是小时候还是有很多恐惧的东西,尤其那时候看了些恐怖片,什么《孤儿怨》之类的,每天晚上睡觉都很害怕。”
“大家都是好几个人住在一间房里,平时都不害怕,但到半夜想去上厕所的时候,就会很害怕了。”
孟欢抬手指了指:“卫生间在走廊尽头,这一段路晚上没有灯,周阿姨白天累了一天我也不想叫醒他,只好自己一个人憋着,每天晚上不敢去上厕所。”
房间到走廊的卫生间有一段距离,长廊瘦削,墙壁剥落下白灰,周围缠绕着树影。没有阳光,被阴影吞噬时,这个地方确实带了一点儿令人害怕的气氛。
蔺泊舟扫视时,眼前似乎浮现出了七八岁的孩子,夜里冻的浑身发抖,肩膀瘦弱,可怜巴巴往厕所里走的样子。
人的本能之一便是恐惧,小孩子没懂事时就知道害怕,甚至触感更深。
可以想象那么多年,孟欢夜里都生活在这样的噩梦当中。
“如果当时我在,一定整夜陪你。”
蔺泊舟轻轻握住了他的手,声音有些哑,指头落在他耳垂轻轻捏压。
“想干什么干什么,我一直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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