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这个开啬情玩笑就像老司机挂挡的家伙终于超速,被抓进牢监了。
室内台球室一局五毛的利益不够他的野心。一天挣几十块钱,比上班族多,但他是没有身家保障的个体户,这远远不够。朋友开电容器厂,瞎弄弄,一年好几万,他比不上顾弈这种上学的脑子,但怎么能比不上那帮小学毕业的混子呢?
一回家,张蓝凤的紧箍咒就念个没停。她说,再不找对象,别说老婆了,连朋友都要没了。现在顾弈他们是学生,还艰苦朴素,以后毕业了,上班儿了,光鲜亮丽,你这种人会离他们越来越远。
还有那个罗素素,是你能招惹的?人家玩你两天就撂了,后面名声臭了,影响你找对象。
虎子被她叨得头疼,还不是没钱闹的吗。录像厅挣钱那阵,张蓝凤一点也不觉得个体户丢人,出门就给人说,宪法好多年前就承认个体户的地位了,大家是平等的。
说到底,还是穷。
有个朋友工作原因往来香港,常去那边有名的啬情街买带子,坐船回来时塞进枕套逃海关,躲过后买了一台多制式录像机录制带子。小徐作为进过一回宫的人,到底胆子大,辟出分销的点。
本就是录像厅起家,现在又是台球室,聚集的都是流氓混混,兴趣爱好极其广泛,虎子卖,他们就买。买了找有录像机的朋友家放,陆陆续续,本来城里正经用录像机的家庭,也要买两盘,舒坦舒坦夫妻生活。
这是暴利,虎子和小徐一盘带子挣10块钱。他们卖的时候也想过,这种事最好还是走街串巷,逃得快,没根据地。可虎子他们在这一带早已混成脸熟,出去卖,人家也认识他们,成功交易几十笔,他们决定铤而走险,每天都告诉自己挣到钱就不卖了。
可挣钱这事,哪有尽头啊。
虎子被抓的时间很巧,事先没有风声,好多人都说是举报的。条子悄无声息,一举人赃并获,加上他与素素春天开始频繁约会,巷子里来来去去那么些人,都长了眼睛的。
素素一度病急乱挥刀,找到谣言的指向——小海,狠狠与他大打一架。
女人能跟男人打成平手,不难想象,小海让了她多少。
他们在深夜的马路哭得难堪,甚至还丢出多用刀,准备同归于尽。等三点的夜风拂去酒意,素素才清醒过来,擦干眼泪,褪下磨破的丝袜,丢在路边,赤脚走回了家。
春夜凉风吹打酒后惺松的脸,路上的石子尖锐磨进脚底板。又冷又痛。
小海一路跟着,等她拐过熟悉的电线杆,走到职工楼底下,小海才平静吐出:“我没有。”
他们的第一次就在这栋楼里。刚刚在路上恨得牙痒,一句不想解释,可走到这里,身体有记忆,嘴巴也跟着软了。素素想知道什么,就解释给她听好了。他们现在的关系,又能说几句话呢。喝多酒想她的时候,不就是想听她骂两句吗?
素素疲了:“知道了。”
小海神伤:“我只是没想到,我在你心里这么不堪。”
素素的心被这句锤得稀巴烂
她吸了吸鼻子,转身捧上他的脸,用力吻了下去。小海疯了似的回应,以为这是和好,实际,那是个告别的吻。
罗素素放下一个男人,仪式感也这么足。让人错以为这是开始。
素素还是觉得自己连累了虎子。她没那么喜欢他,又隐约放不下他。
虎子进去前一个月,他们酒后失守,又不愿好好沟通,面对尴尬的感情,于是玩笑说以后就做露水鸳鸯,等找到人家便各自飞。
虎子本来很乖,没几天不知道哪里借来的胆子,到处说和素素在一起了。素素气他出尔反尔,揍了他好几顿,最终还是没架住他嬉皮笑脸,每日狗腿,就这么半推半就了。
统共搞了三次,他就进去了。罗素素不由回忆自己的前二十年,好像每个男人靠近她都会倒霉。她最亲的爸爸死于意外,小海与她恋爱,同家中交恶,而后父亲生了肿瘤,而虎子,和她才好了几天,也进去了。
她别真是个扫把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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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豆和顾弈知晓情况,东奔西走。能问的人都问了,信息就这么多。张蓝凤和王乾一夜之间就老了。
张蓝凤说:“就等着判了。所里给了条,让往里寄钱,寄的多估计日子好过点。我们存了两百,听说能用挺久。等天凉一点要是没判,还得送衣服袜子棉被过去。打听过了,所里条件好点,等判了转去二监,那边条件苦。”
青豆慌得连哭都不会了,“几年啊?”
“问了检察机关的人,说看到时候怎么量刑,没犯别的,一般是三年以下。”
王乾去看守所看虎子,转达了三年以下这个数字,虎子还乐乐呵呵,说也好,所里有吃有喝早睡早起,挺好的。
隔着特制玻璃,他表现得就像饭桌上一样云淡风轻。
结束探视前,虎子叫住王乾,让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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