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真要悠着点。
断电的黑暗模糊了时间与空间,这晚发生两件懊恼事。
先是空间方面。
程青豆与顾弈两位同志人生初体验投入过度,排练次数过多,约莫体力耗尽,也可能是动作疯狂,严重搅乱暗房秩序。
酒精灯碎,桌椅掀翻,一地凌乱。
结果尚可以挽救。酒精灯是灭的,无所谓,碎了师兄会想办法搞一个,瓶罐恢复站立极其迅速,没有浪费定影显影等药液,桌椅扶正,这部分也好说。难办的是师兄的高脚杯。
浪漫果然易碎。
想不到,凶猛的s头游戏,明明是局部运动,竟会全身失控。参与者怎么会像出洞的游蛇,疯狂游移撞击物体呢。
顾弈提议,去他家拿一个好了,邹女士为那一排红酒杯专门定制了一个橱柜。
青豆一路掐他,顾弈心甘情愿。掐疼也不叫,还换一边让她掐。
见掐他反而让他嘴角高翘,她收回了手。今晚顾弈也太得意了!她不能让他更得意!
教授院是单独的变压器。校园漆黑一片,这里灯火通明。几栋小楼裹在七零八落的枯杈中,亮着灯光,有点童话屋子的况味。
拿到高脚杯,青豆一刻不耽误地要返程。
顾弈拽住她:“干吗急着走。你那师兄又不是等着高脚杯喝酒。”
青豆指向墙上的钟,怪他没眼色:“都九点一刻了!宿舍要关门了。”
顾弈抬眼,墙上的时针分针拉得笔直,确实不早了。
他抓起个茶几上艳红的大苹果,高抛稳接,语气轻松地邀请道:“吃个苹果再走。”
他捏着青豆的手,嘴角挂着自在不羁的笑,眉眼却认真如做题。
青豆并不是馋苹果。她现在没有那么贪食了。她决定小留一会,完全是顾弈那股黏糊劲儿的眼神,以及手心作祟的指尖。
算啦,依他。
青豆身上每一寸纤维、每一个毛孔,染满顾弈的味道。皮肤上奶味的香皂,刺儿头上的柠檬海盐味的洗发膏,毛衣外套上桉树还是薰衣草的植物花香洗衣粉,一切的一切,包括口腔深度交流的液体,混在一起,把她熏得云里雾里,意志叛逃。
转至亮堂的灯下,再对视,他们都有些不自然。
顾弈刀工极好,削苹果,苹果皮完全不断。这不是最厉害的,他的优势是心理素质极好,每回展示都能发挥稳定。不像青豆,别人往她削苹果的动作上多逗留几秒,她的控制便立马失掉准星。
一个红富士,切成小丁,插上牙签,一串过程完全承袭邹榆心做派。
青豆乖巧坐在桌前,目光一会落在他肌理线条分明的小臂,一会落在餐桌上方的七彩拼面琉璃灯。
这一刻静谧淌过的时光,慢帧般一格一格,美好得像假的。
他们没提wen,随口扯了两句闲话。说话时,嘴巴好像什么禁地,根本看不得。
苹果他一口没吃,等青豆将苹果消灭至一半,他们才又亲上。身体距离拉开,双手双脚不自在,一旦距离为零,眼神交流立马流畅。
c瓣相贴,黑暗中按停的音乐又在脑海中续唱。
青豆身量低,被迫仰头。灯光照进眼睛,刺得她睫毛打颤。
不用她开口,下一秒,灯啪一声熄了。
青豆背对月光,半张脸掩暗处,留一双清目流转,换气时小声提醒:“九点四十五我要走的。”
顾弈整张脸被月光照得透亮,w后的气息吹起冷天里的团团烟云,像梦里的人。
他一点点啃噬,垂眸藏住狡黠,答应得干脆利落:“嗯。”
去掉暗房初体验的新鲜,转换阵地,“交流”温情不少。他不再势如破竹,亲一会说一会话,一点点诱时光流向不可挽回的截点。
青豆低哼:“你骑车送我。”
“累了?”
“有点。”
“很累吗?”他问,“你今天干吗了?”
青豆喘了口气,眼波流转,仔细回忆,怎么是空白的?“忘记了。”
他声音哑得像橘子汽水的气泡,每一个拖长的字,都有啵啵的爆破感。“那就还不累。”说着,潮热的气息再次冲撞脸庞。
s润的戳印一记一记烙在她额头鼻尖脸颊眼皮c角耳侧
到颈窝,青豆嫌痒,偏头要躲。
顾弈拿鼻息拱拱她,再换个话题,重复循环。时而颠倒,上上下下,时而按序,轻轻重重,时而蓄势却徘徊不进,时而缠绵又猛然破关,勾得青豆呼吸困难,仿佛有人掐住她的喉咙。
青豆这么谨慎一个人,居然信了男人的鬼话。
中间,她嘀咕,好久了
他哑声蛊惑,明知故问,“什么好久了?”
青豆咬他c,他回搅s头,吮吸得她口中一紧,就这么糊弄了过去。
她一次次抬眼看时间,越品越不对劲,等意识到中计,北京时间已过十一点。
这是这晚的第一件懊恼事。
时间流逝,快得吓人。
厨房的挂钟和客厅的立钟早被心机深重的顾弈扣掉了电池。时间停在九点半,耽误了灰姑娘回宿舍的南瓜马车。
青豆欲哭无泪,又无可奈何。
“那能怎么办?”顾弈挑眉无辜,给她出正人君子的主意,让她睡顾梦房间。
青豆担心的是查寝。不过今天是周六,又临近期末,舍管阿姨估计会放松一点。她咬牙切齿,恨自己意志不坚定,中了美男计。
等她乖乖浴室洗澡,顾弈嘴角拽过一丝坏笑。
水声响起没多会又停了。青豆再次被一淋蓬头冷水浇得哆嗦。
这是冬天,不是夏天,冷水澡要人命啊!青豆使劲调水,左右左,右左右,龙头拧到死,一滴热水都没,真要命。
她赤足走到门口,见弄湿了地砖,又咬唇走了回去,硬着头皮洗起冷水澡。
冰凉的水浇湿发烫的头颅,打在她肿胀的c瓣和发酸的腮帮,恰好降温。她拧脖冲洗汗腻,才后知后觉,自己的颈脖后仰一晚,酸得厉害。
旖旎的心思逐渐冷却。奶味皂香中,青豆通体赤条地倒抽冷气,边呼气为自己取暖,边为今日的荒唐低笑出声。
怎么会她想破脑子,也想不到,自己的初w会是这样热烈漫长。
《庐山恋》骗了她。很多年来,她都认定自己的初c也会如荧幕第一吻一样,湿气弥漫的大瀑布下,阳光热烈,他们蜻蜓点水,再回甘数年。哪里想到,竟与随手提笔的鱼娘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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