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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年三十。
顾家他们一家围在老人床边,强撑热闹开饭。
饭桌上没有喜事,顾弈的婚姻大事被端上台面冲喜。
这一十多年里,男主角顾弈早被扒得透透的,今年终于有新人物登场,不在场的程青豆自然是话题核心。
除了爹妈,大家对青豆的印象很模糊。
碍于顾弈的面子,一人说一句青豆的好印象,拼拼凑凑,整合出了一个明眸善睐一笑倾城、知书达理吃苦耐劳、出淤泥而不染的女菩萨形象。
一边说着一边信了,跟念广告台词似的,越说越来劲,最后总结:顾弈配不上这么好的姑娘。
青梅竹马!也只有从小认识才能好上,不然这么好的姑娘打灯笼上哪儿找去?
顾梦今年沉默地配合大家,在话题里始终荡漾着笑意。
邹榆心脸颊开花。这么多年,家里终于有那么件好事。虽然荷花美好之下垢满腌臜,但展现出来是好的,那就满足了顾家对婚姻体面的需求。
邹榆心问顾弈:“豆子想去哪里啊?不是说不分配了吗?”
顾燮之:“现在人事部出的是个暂行通知,具体怎么安排还要等开学。这几年分配名额一直在减少,今年下了文件,名额应该很紧张。”
邹榆心说:“我们单位是今年明确不招人了。”
“肯定有单位有招人的。不是一下子砍掉的。那全国几十万大学生都自己找工作吗?再加上大专生,那人才市场得挤成什么样。”
邹榆心:“那也要问问,早做准备。好单位总归是紧张的。”
他们讨论青豆时,顾弈一句话没接。到父母问这事,他不能再不说话了,只能硬着头皮:“等会见着她,我问问。”
邹榆心皱眉:“两人一起都说些什么啊?不讨论这事吗?”这么重要的事,竟然一问三不知!
“哪有空啊!”
婶婶打圆场:“也对也对,都不在一个地方,哪有机会说话啊。”
春晚开始前,顾弈得以撤退。
绵密的雨夹雪砸在挡风玻璃,像电视收不到信号飘起的雪花。中午青栀打来电话,用质问的口气问他,是不是有别人了?要是没有别人,青豆为什么一直哭?
顾弈好笑,问她,哭得厉害吗?
那头青栀支支吾吾,说也不厉害,就红了眼睛。
顾弈问,为什么红眼睛,是不是炒辣椒熏着了?
青栀娇腔骂他,怎么这么没良心啊,都说哭了,还非要拉东扯西,说是为了你哭,就是为了你!
青栀坚信顾弈在找理由。顾弈却对青豆哭的真实性产生怀疑。
先说是为了他一直哭,又说只是红了眼睛。前言不搭后语。
很大概率是根本没哭,就是为什么事儿急了。
顾弈赶到台球室,走到门口就闻见呛人的香味。
素素刚到,站在门槛上,一边抖雨伞一边甩头发:“你来了?没去接豆子吗?”
顾弈启唇:“我……”
青豆由里间探出头:“我到了。”
素素刚准备数落顾弈,见到青豆,语气又软了下去:“干吗呢?”
青豆清零哐啷,于地面堆放的杂物里翻找家伙:“我在找塑料桌布。他们准备直接在台子上吃,弄脏了怎么办啊。”
一看,果然。
绒面台球桌上,摆了两篮筐菜,淋着水。地上的煤油炉子熊熊烧火,虎子拿手的爆炒腰花正在出锅。呛辣的香味溢满整个台球室。
素素撑得快吐了:“你晚上没吃?”
“小徐没吃。”虎子家六点就开饭了,张蓝凤准备了六个大荤。王乾戏称,王虎一回来,菜市场里的猪都少了好几头。
素素奇怪,问小徐:“怎么没吃啊?没回家?”小徐是本地人,照理说肯定有饭吃。
“他妈说不结婚就不给饭。年三十把他赶出来了。”虎子看笑话似的哈哈大笑。
小徐骂他五十步笑百步,明年就轮到你了。
虎子:“那没这么快!我这刚获得自由,哪可能这么快逼我进牢笼,怎么也要喘几年气儿。”
素素看了他一眼。
虎子清清嗓:“你呢?你妈催你了吗?”
素素:“她一年就回来两回,要催就趁那两趟。我左耳进右耳出就行了。”
小徐叹气:“你妈比较开明,和我家不一样。”
素素呸他:“我跟你年纪也不一样!你都三十了好吧!”
他们讨论的事情和屋里剩下的两人好像毫无关系。
顾弈车钥匙往前台一搁,走进里屋,高大的身形挡住微弱的灯光。
青豆眼前一黑,动作不由停了停。她没说话,倒是顾弈蹲了下来,搬掉堆放的另一排箱子。
青豆不明他靠近的来意,手上继续动作,直到他眼神追光灯似的,刺眼到了无法忽视的程度,青豆才蹙起眉心,掩饰住慌乱,狠狠瞪住他。
顾弈睫毛的阴影放大成两片大蒲扇:“栀子说你一直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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