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狗不能去四谛伽蓝,可也不想就这么回龙王军营,骑马驻立良久,望着白雪皑皑的荒野和远处的群山,突然觉得不虚此行。
江湖传奇注定只属于极少数人,如果去掉夸大其辞的部分,真正的传奇就更少了。
龙王算是一个,屠狗想,但是龙王为此要面临巨大的压力,并付出难以想象的代价,念及此,屠狗感到一切都很公平。
马蹄声入耳,屠狗还以为是哪方的巡逻士兵,扭头看到却是一匹空马,再定睛一瞧,才发现骑在上边的是木老头。
木老头也算是传奇人物,当年以不分青红皂白的滥杀无辜闻名于北庭与西域,屠狗更加不想模仿。
“嘿,老狗,你还停在这儿干嘛?”
“没、没事。”屠狗敷衍道,他那些心事说出来,必会惹来好几天的耻笑。
木老头勒住马,右腿挪到左侧,横坐在马鞍上,“没事就好,其实我是特意回来找你的。”
“龙王要我帮忙吗?”屠狗生出一丝兴奋。
“呵呵,当然不是,龙王天生孤煞,就算让你帮忙,也要设计成这好像是你自己的事,不过我来找你跟龙王也有点关系,我听到你说中原来了一只骆驼,有点好奇。”
“不是骆驼,是河东骆家庄,在江湖和朝堂上全都赫赫有名,还记得上回那个白衣剑客骆启白吗?骆启康是他哥哥,人称骆家第一剑,也有人叫他‘天子剑’。”
“你们中原人武功不怎么样,起绰号倒是花样百出,我问你,他为什么叫‘天子剑’?别以为我没看过《庄子》。天子之剑嘛,以什么为锋,以什么为锷,上砍一朵云,下劈一块石……嗯,庄子就是中原人,吹牛的事也不小。”
木老头越扯越远,屠狗笑着摇头,“跟那个没关系。中原武林人物繁盛,知名者不下千万,骆启康是唯一曾在皇帝面前演示过剑术并得天子亲赞的人,所以才叫‘天子剑’。”
“中原皇帝不是才十来岁吗?懂什么剑术?”
“不是当今皇帝,是先帝。先帝喜好刀剑,自己就是个中强手,眼光不会差的。”
木老头撇撇嘴,“中原人不仅爱吹牛,还喜欢拍马屁,这里是西域,离你的‘先帝’十万八千里。说得再响亮,他在地下也听不到。”
屠狗早已习惯木老头的尖酸刻薄,说到吹牛拍马屁,他毕生所见之人。没有一个超过木老头,所以笑道:“江湖绰号,不用较真。”
“不较真,我就想问问你。咱俩当初都看过龙王荷女刀剑合璧,杀得那个白骆驼人仰马翻。这个康骆驼挡得住吗?”
这正是困扰屠狗的难题,龙王的刀法匪夷所思,常常以弱胜强,可是终有极限,不可能完全改变强弱之势,“我不知道。”屠狗实话实说,“但就拿今天来说,龙王身边没有荷女,只凭一个人……恐怕不是骆启康的对手。”
“切,龙王才不会光明正大地比武,肯定是上前笑呵呵地说‘原来您就是江湖盛传的天子剑哪,幸会幸会,哎呀,瞧你的剑,一看就与众不同,再瞧你这张脸,哇,人中龙凤,万中无一,听说你娘刚给你生了一个弟弟,长得有点像我’,噗,一刀杀死。”
这是木老头才会用出的卑劣手段,屠狗却明白其中的意思,也是他一直在想的难题:名门正派的高深套路,究竟能不能打得过擅长实战的江湖技巧。
“骆启康没那么好对付,他在天子面前演示过剑法,同样也在江湖上行走多年,他十五岁就闯过强盗山头,连败十余人。”
“一群强盗而已,有什么了不起?”
“他年轻的时候性格刚烈,得罪过不少人,据说曾经遭遇过数十次暗杀,身上连疤痕都没留下一个。”
木老头略微高看一点,“没疤痕说明他不舍得拼命,未必是武功高。”
屠狗还能举出不少骆启康的传奇事迹,都有一个同样的问题,天子剑所打败或是杀死的那些人,在中原声名显赫,在西域却默默无闻,对木老头没有意义,他想了一会,突然跳下马,拔刀演示了极为繁复的一招,说:“这一招你怎么破?”
“那可难说,我功力比你强的时候,肯定先发制人,需要破招的是你。”
“假设咱们功力相当,假设我先出招。”
木老头也想了一会,“你这一招有点门道,上中下三路进攻,皆是虚招,随时又都会变为实招,如果功力相当,我有两种选择:第一,避其锋芒,你的招式太复杂,追击能力必然很差,我要等你招式变老的一刹那再反扑;第二,你虚实不定,我也虚中有实,赌你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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