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花家是一个迷,花颜更是迷中迷。
云迟看不透看不清花颜心底里藏着的东西,或者说灵魂里藏着的东西,但不妨碍他懂她。他觉得花颜是一个十分简单却又矛盾得很复杂的人,但这样简单又矛盾复杂的她,十分迷人,就如一味沾唇既毒的药,只要沾染了,就毒入心脾,没有解药的那种。
他自出生记事起,就被教导如何做好一个太子,如何在将来做好一个皇帝。在他行走了近二十年的路上,站在权利风暴的忠心,见过了许多形形色色的人,那些人在他面前有的恭敬,有的恭谨,有的卑微,有的惶恐……但从来没有一个人如花颜一般。
懒散漫不经心是她,冷静聪明果敢是她,孱弱不经风雨似也是她。
让他的心也跟着她被揪起来。
这种感觉,他从未尝过。
在他被教导的储君课业里,是不准许出现这种自己的心不归自己掌控的境况的,但他如今甘之如饴。
他看着花颜,心里随着她畅快的笑容而愈地柔软,也不由得笑出声。
花颜对他伸出手,“拿来!”
云迟微笑着扬眉,“什么?”
花颜笑着说,“哥哥给你的大婚议程,给我看看。”
云迟失笑,伸手入怀,将那一沓大婚议程递给了花颜。
花颜拿在手里,掂了掂分量,颇有些无语,“这么一沓,哥哥这是写了多久写出来的东西?”
云迟微笑着说,“这我就不知道了,你可以问问他,为了为难我,这是下了多少苦功?”
花颜笑出声,“如今知道要娶我千难万难了吧?”
云迟笑着说,“早就知道的。”
花颜一张张地翻看着,一目十行也足足看了一盏茶,看完后,她又是欷歔又是好笑,对他问,“你都应承了?”
云迟颔,“你哥哥当时的架势,我若是不应承,娶不到你的。”
花颜抿着嘴笑,对他扬起明媚的笑脸,问,“要不要我暗中帮你?”
云迟摇头,“我既想娶你,怎能不付出辛苦?我应付得来。”
花颜笑着点头,将一沓纸张递回给他,对他笑着说,“那我就不管了,你自己应付吧。哥哥还在思过堂,我既醒来了,便去与他说说话,这满满的要求和议程,你尽快安排人着手,时间紧迫,我也觉得冬至日的第二日是个好日子。”
云迟微笑颔,“冬至日过去,白天会一天比一天长,寓意你我,一定长长久久。”
花颜笑着站起身,“哥哥给你列出了这么多条框,就是不想你今年娶我,大约是想将我多留在家几年,你既定了日子,就要抓紧了。”话落,又笑着说,“哥哥这个人呢,鲜少会当面与人作,惯常喜欢背后使绊子,如今与你当面作了,难保背后不会再给你增加阻难,你怕是要使出浑身解数了。”
云迟失笑,自是知道花灼难对付,点头,“好!”
花颜看了一眼外面毒热的日头,走到画堂里,拿了一把青竹伞,出了房门。
采青连忙跟上她,“太子妃,您要去哪里?殿下没跟着,奴婢跟着您吧?”
花颜笑着摇头,“在自己家里,不必跟着我侍候,你也两日夜没睡觉,快去歇着吧,我去找哥哥。”
采青摇头,“奴婢不困。”
花颜见她执意要跟着,尽职尽责,估计也怕她再出什么事儿,身边没人,她笑了笑,也不反对,“你既不困,那就跟着吧!”
采青欢喜地应下奴婢为您撑伞。
花颜笑着摇头,“一柄伞而已,轻的没分量,我还撑得住。”
采青只得收了手,自己也拿了一把伞,跟上了花颜。
二人出了花颜苑,采青看着前面漫步走的花颜,炎热的日光照下来,透过伞,将她身上拢了一层烟雾般的影子,一头青丝随意地柔顺地绾着,玉步摇随着她缓步而行,轻轻晃动着珠翠,浅碧色的衣裙,尾曳拖地,手腕的那枚翠色的手镯,如烟云一般,光华点点。
她忽然觉得太子妃似乎有哪里和以前不一样了,但又说不出来哪里不一样。
来到思过堂,花颜收了伞,对采青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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