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离开凤城,走出一段路后,花颜忽然想起一事儿,喊住安十六。
安十六对花颜询问,“少主有何吩咐?”
花颜跳开车帘,看向车外吩咐,“十六,咱们不走官道,沿着黑龙河走。”
安十六立即说,“少主,黑龙河决堤后,已无路可走,两旁都是泥沙沟壑。”
花颜道,“那我们就步行。我要绘制一副黑龙河如今的地形图,如今已深秋,无雨水降落,黑龙河水后尚且安全无虞,但明年汛期至,堤坝不修好的话,还是会祸害百姓。所以,黑龙河的堤坝,必须尽快修。我要赶紧拿出方案来,请太子殿下调派人来修黑龙河堤坝。”
安十六恍然,颔,“少主说的是。”
于是,一行人转道,弃了马车,沿着黑龙河一路向前走。
花颜边走边画,边探查地形地貌地质泥土砂石以及险滩山嵴,以求一次计划好方案修好黑龙河堤坝,一劳永逸。
这样一耽搁,便走了十天。
期间,花颜收到了苏子斩一封信,说北安城暗中似有动静,东南西北四城这几日以来加固了两倍守城兵和巡逻兵。想必就是为了防他们进城。
而他如今一直待在武威候府的武威军中,有了武威候的兵符后,果然军中不安稳的人安稳了下来。
北安城里面的人尚不知道他早就到了北安城。
花颜用了十天的时间,绘制出了黑龙河沿途的山川地貌,又用了三天时间,制定了一份详细的专门针对黑龙河的治水方案。
方案落成后,她派人送去了京城给云迟。
程顾之虽然比花颜等人启程晚离开凤城两日,反而比她早到凤城五日。
程顾之回到北安城,守城人见到他,立即放他入了城。他看着北安城明显比以前加重了两倍的守城兵,眼底落下了一片暗影。
如今北安城,显然已被防守的固若金汤,昭示着无论是谁,想动北安城都不可能。
他暗想着北安城真的动不了吗?
他暗暗地又摇了摇头,不可能的。无论是花颜,还是苏子斩,都各有本事,更何况二人联合起来,再加之朝中有云迟坐镇,只这三个人,三双手,就能捅破一片天。
更遑论至今他们来了北地短短时日,便将凤城、鱼丘等地赈灾事宜做得有条不紊,大批杀手没能奈何苏子斩,反而悉数折在了北地,而更不知花颜来了北地。
如今的北地,就如包裹着层层银丝网的棉花,看着坚固,实则轻飘飘,大风一吹,也许就吹断了银丝,吹散了里面的棉花。
程顾之一路想着,回到了程家。
他刚踏进家门,便被程耀叫去了书房。
程耀见到程顾之,先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见他出门几日,似乎十分憔悴,比离家时清瘦了极多,似从外面逃回来一般,有些狼狈感。
他皱眉看着程顾之,威严地训斥,“你还知道回来?”
程顾之看着程耀,喊了一声“父亲”,然后,声音哽,再说不出话来。
程耀压着怒意,“你看看你,出去一趟,回来成了什么样子?”
程顾之无言地垂下头。
程耀沉着脸问,“你这次自作主张去凤城,灰头土脸地跑了回来。你跟我说说如今的凤城如何模样?”
程顾之咬唇不出声。
“说!”程耀看他的样子,怒意有些压抑不住。
程顾之抬起头,看着程耀,压下心中的沉痛,“父亲,如今的凤城,赈灾进展的十分顺利……”
“谁问你赈灾了?”程耀怒看着他,“我是问你苏子斩如今都在凤城干什么?”
程顾之心底升起浓浓的失望,“父亲不问赈灾事儿,不关心百姓死活,只关心苏子斩吗?”
程耀震怒,“你怎么跟我说话呢?不孝子!”
程顾之不惧怒火反问,“父亲以为,我是程家的子孙,哪怕去了一趟凤城,能得到苏子斩的什么消息?”
程耀青筋跳了跳,“那你说,你去一趟凤城,都了解了什么?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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