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叶佳期从商场离开,乔斯年又打了几个电话出去。
很快,乔斯年就确定,宁安的飞机已经于昨天夜里三点到达京城。
昨天夜里三点,到这个点,差不多已经快十个小时。
乔斯年眉头蹙起,他又吩咐属下将宋宅查了一下。
得到的答案是,宁安没有回宋宅,各大酒店也没有宁安的入住信息。
一个女人只身来到京城十个小时,又是深夜,她会去哪里?
此时,窗外阳光明媚,璀璨的光芒落在玻璃窗上,折射出七彩色泽。
乔斯年微微闭上眼睛,脑子里闪过一个地点。
他给宋邵钧又回拨一个电话:“我让人查了,宁安确实回了京城。”
“找到她了吗?”
“还没有,我在找。”乔斯年平静道,“你哥哥的事,她知道吗?”
“我不是很清楚,我一直都在瞒着她,只不过前几天我回纽约住所的时候太累了,将资料都反扣在桌子上。正好安安来给我送排骨汤,我不确定她有没有看到那些东西。”
“看来是了,她恐怕是知道了邵言的事。”
“是我疏忽大意。”宋邵钧有些懊恼和自责。
虽然他醒过来的时候,那些资料还原封不动地放着,但宁安不一定没看到。
那些东西里有宋邵言的死亡证明。
“我知道了。”乔斯年大概已经明白。
阳光垂直落下,此时正是晌午时分。
天空碧蓝,流水潺潺。
树枝在寒风的吹拂下轻轻摇曳,空旷的地方总是有一种说不透的悲凉。
风一吹,枝上残留的露水就会从梢头落下,掉进泥土里。
北郊墓园。
四处荒芜一片,抬头是空荡荡的天空,低头是无边无际的枯草。
眺望,只有望不到尽头的苍茫。
树林深处,时不时有乌鸦飞过,乌鸦的鸣叫声更添了几分凄厉。
一身黑色长大衣的宁安站在墓碑前,一动不动,她保持着这个姿势已经整整一夜。
她的脸色格外憔悴,眼睛上挂着黑眼圈,像是很久没有合眼。
目光一直落在墓碑的照片上,照片里的男人风华正茂,却永远定格在了风华正茂的年纪。
她的脖子上是一条黑色的围巾,风吹来时,依然有挡不住的寒意。
大概是站了很久的缘故,她的额发已经被冰霜打湿,薄薄一层贴在额头上。
只是,宁安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墓碑上的照片,眼底是说不清的幽沉,脸色苍白。
这个男人,曾经是她的丈夫。
同床共枕过,一起生活过,她与他共同的记忆里似乎更多的是争执和吵架。
他不爱她,她知道。
强求来的婚姻潦潦草草,隐婚开始,离婚散场,他们之间的婚姻短暂得犹如昙花一现。
甚至在京城,知道宋邵言结过婚的人都寥寥无几。
阳光照在宁安的脸上,她的长睫毛微微颤动,上面像是挂着一层晶莹的水雾。
风轻轻吹起宁安的长头发,柔软的发丝飘起,她就像是一尊雕塑,一动不动。
站了整整一夜和一个早上,她似乎已经没有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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