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里有浅淡的消毒药水的味道,还有那份粥里淡淡的香味。
“你还不走吗?”乔斯年先开了口。
“粥在桌上,你自己拿。”
乔斯年没吭声。
“乔斯年,三审的时间没有多少天了,一旦判决,你就要在牢里度过小半辈子,你想好了。”
“怎么,你难不成想带我越狱?外面都是警察,这里又是八楼。”乔斯年的语气里是戏谑的嘲讽。
“带你越狱?我程遇之前途光明,还不至于为了一个我瞧不上的人做违法犯罪的事。我从来就没想过管你死活,可这个世界上总有傻子,在别人伤害她、捅她一刀后,她还去帮他。”
乔斯年察觉出程遇之的潜台词,睁开眼睛,眼神凌厉:“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来看过你两次,你都没有想出去的欲望,并且,毫无悔改之意。你这样的人,我是不会带你出去的。你就算是出去了,还是会把人伤得体无完肤。”
“那你在这絮絮叨叨说什么?嗯?”乔斯年的脸上有些恼意,有一种被程遇之耍的感觉。
“我只是在想着,让你在牢里呆多久比较合适?”
“你想在三审上动手脚?”乔斯年脸色很不好看,但因为刚动过手术的缘故,他没有敢拿程遇之怎么样。
程遇之轻笑:“你现在就是一只纸老虎,不,一只可以任由我摆布的纸老虎。这样的机会不可多得,我在想,怎么样可以把我上次被你打的仇报回来。”
“程遇之,你有什么话就直说!”
“乔斯年,你可能还不知道,叶佳期离开芝加哥了,离开美国了。”
乔斯年的眼底笼起一层讶然的神色,他紧盯着程遇之看:“你又骗我?”
“没什么好骗你的,她走了,给在乎的人都写了一封信,当然,不包括你。”程遇之从大衣口袋里拿出一张折叠的信纸,他展开信纸下面最后一排日期,“她走了很久了。”
乔斯年看到了。
是她的字迹。
一种难言的感觉忽的在胸腔中蔓延开来,延伸到四肢百骸,直到每一个细胞里都带着酸涩的气息。
那是一种无法言说的感觉,酸涩中似乎还带着些难以呼吸的滋味。
乔斯年的眼里终有几分动容。
她竟然早已离开芝加哥。
去哪了……
“她带着小柚子走的,孙阿姨说她去加拿大了,但我自然不信。以我对她的了解,她如果想走,不会告诉任何人她的行踪。”程遇之淡淡道。
“走了,挺好。”乔斯年道,“带着小不点找个疼她的人,挺好……”
“事到如今,乔斯年,你仍旧没有一点悔过吗?”
面对程遇之的质问,乔斯年再一次沉默。
说话的时候,手术的伤口倒没有什么痛意,痛的是胸口那个位置。
那一颗跳动的心忽然就乱了节拍,一会儿快,一会儿慢,这错乱的感觉让他无比不舒服,几近窒息。
“我说过的话,你没有听进去。夫妻,是一生可以依靠的伴侣,而不应该有任何的隔阂和隐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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