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晚红着眼睛,眼里布满红血丝。
她转头看向许深。
这个男人的脸上满是怨怒,薄唇抿着,浑身上下都是寒意,还有若有若无的烟草味。
他的浅灰色毛衣上有一只红唇印,一般人看不到,但黎晚知道刚刚经历过什么,所以她发现了。
没等她说话,许深拖着她出了病房。
劈头盖脸就是一通骂:“黎晚,你能不能盼着天天好?你哭什么哭?你只会哭?”
“许深,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盼着天天好。”至于她刚刚为什么哭,她永远都不会告诉许深。
“你要是再这样就给我滚,这里有你没你都一样。”
“许深,你跟我说这种话无非就是利用我的对天天的爱,你知道我不会走,所以你肆无忌惮地跟我说滚。许深,你这样对天天,你真得不怕报应吗?”黎晚那双通红的眼睛看向许深。
最刺眼的还是那红唇印。
他当真不知道收敛一些吗?
天天还在病危中。
“我对天天怎么样轮不到你说三道四,黎晚,你不配教训我,因为你的存在就是我许深最大的报应。”
黎晚笑了,笑得凄厉哀伤,唇角边的弧度仿若那开在暴雨中的红玫瑰。
半晌,她回应:“许深,你也一样,你的存在就是我黎晚这辈子最大的劫。”
两人到底谁也不让谁。
针锋相对。
许深的怒意已经达到沸腾的顶点。
黎晚也不介意火上浇油,她伸出手,指了指他毛衣上的红唇印:“许深,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希望你能做好为人父亲的表率。天天不是三岁小孩子了,他什么都懂。”
许深这才发现自己的衣服上留下了金雁灵的唇印,一时间无法反驳。
“你在外面风流是你的事,你许大公子招蜂引蝶很正常,但请你不要在医院干出这些事。我希望你记住,天天还在病危中,他没有脱离危险。还有,我希望你真得能把你的心思分出一点来给天天,他的情况很不好,你但凡觉得自己是一个父亲,应该担起父亲的责任,我希望你这段时间能多陪陪天天,不要把你招惹的女人带到医院来。”
“我知道你许公子女人多,你平时怎么显摆都行,但现在天天病重,我希望你有分寸。”
黎晚嗓音缓慢,带着哽咽,但字字句句铿锵有力。
她只是想让天天快乐一点,至少让他知道,爸爸妈妈都没有放弃他。
她可以做到,她真得很想……许深也能做到。
说完这番话,黎晚不再开口。
许深动了动嘴唇,想要解释什么,但面前这个女人是黎晚,他没有什么好解释的。
他作为一个父亲,当然有为人父亲的自觉。
“妈妈……妈妈……”天天忽然在病房里喊起来。
黎晚慌忙跑进去。
原来天天做噩梦了,梦里一直喊妈妈,头上满是汗,没醒。
黎晚哄了半天,天天才安静下来,不再乱动。
许深其实挺生气的,这两年一直都是他陪着天天,但这家伙连做梦都不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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