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登堡的一道命令,赫斯曼少校在彼得格勒的幸福生活就算画上了一个句号。他又重新穿上了军装,开始了办公室军官的生活,而且还要和热恋中的女友克洛伊.冯.海因斯贝格暂时分手。
“路德维希,我必须去彼得格勒吗?”
在靠近选帝侯大街的那所有三个起居室的大房子里,克洛伊穿着围裙在厨房里面准备晚餐,同时还不忘大声同坐在餐厅里面看报纸的赫斯曼交谈——如果说这个既没有电脑也没有手机的时代,在生活上面有什么让赫斯曼体内来自后世的灵魂有什么特别满意的,恐怕就是这个时代还存在于德意志的大男子主义了。连克洛伊这样的女人和赫斯曼在一起的时候,也照样乖乖下厨做饭打扫房间,从来没有半句怨言,仿佛一切都是天经地义。
“必须去,”赫斯曼合上报纸——上面全都是各种各样的捷报,拿起茶几上的咖啡杯,喝了一口克洛伊亲手泡的咖啡。“亲爱的,其实我也舍不得你离开。”
这是句实话,像克洛伊这样一个既漂亮,又体贴的女朋友,是个男人都恨不得把她栓在身旁。
“可是俄国那头的关系还必须要维持,”赫斯曼说,“那对我的未来而言实在太重要了!关系好比种花,必须要精心照顾,浇水、施肥、修剪……别人不能代表我,只有你才行。”
“可是我会想你的。”克洛伊的声音听上去有些不开心。
“我也会想你的,”赫斯曼回答,“好在我们分别的日子不会太久……最晚到明年年初,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赫斯曼说这个话的时候,语气有些低沉。
“怎么啦?赫斯曼,你不高兴?”克洛伊端着两份烤的很嫩的牛排从厨房出来了。“我想,不是因为和我永远在一起吧?”
永远在一起的意思当然是结婚,赫斯曼和克洛伊的恋情发展得很快,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他们约定,等到战争一结束,他们就结婚,然后再生一堆小赫斯曼……
“当然不是,我爱你,这一点毋庸置疑!”赫斯曼冲着克洛伊笑了笑,“但是明年年初,德意志帝国可能已经不存在了……”
“咣当!”克洛伊将装着色拉的盘子砸在了地上,她愣愣地看着赫斯曼。“上帝啊!这太可怕了!德国会变成第二个俄国?”
她并不怀疑赫斯曼的判断,因为现在的德国真的很像二月革命前的俄国!即便德国本身不出问题,奥匈帝国早晚也会解体,然后连累德国。
“不会的,上面调我回来,就是为了防止这种情况的出现,我将负责制定相关的方案。”
新成立的军事情报局东方处接到的第一个指令就是制定代号为《灰色》的方案——这是一系列战败应对方案的总称。《灰色方案》将要面对的形势就是德国在军事上面临无可挽回的灾难,也就是战败!
“上帝啊,我们做错了什么?”克洛伊猛吸了口气,洁白的牙齿噬着自己的红唇,一脸的悲痛。她是一个第二帝国的女伯爵,和后世德国的圣母们完全不是一个物种……她是打记事时起,就被德意志国家主义反复洗脑,对国家和皇帝的热爱胜过一切!对于即将到来的战败,虽然已经有了一点心理准备,但是现在听赫斯曼亲口说出,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我们没有做错什么!”赫斯曼站起身走向餐桌,在克洛伊身边停了下来,伸手轻轻抚着她的香肩。“除了没有做好准备就发动战争……不过同样的错误,我们决不能再犯第二次了。这也是我们东方处存在的价值!”
虽然兴登堡元帅并没有想到下一次战争,他给东方处的指示中也没有说到那么长远的事情。但是赫斯曼却有一种时不我待之感。
因为通过对后世二战历史的了解,非常清楚最大的BOSS美帝拥有的巨大战争潜力。直到战争胜利,在所有的主要参战国中,大概只有美国还有无穷的潜力可以发挥——美国在二战前的工业生产占世界的38.7%,而德国只有13.2%。而美国在战争中的伤亡总和仅仅为107万,其中死亡40万,伤亡只占到美国军事动员极限人数的5%左右。也就是说,二战结束时,美国这头工业化的巨兽,还远远没有到筋疲力尽的时候!
除非赫斯曼有把握让德国在法兰西战役结束后就一举夺取英国本土,让美国失去登陆欧洲本土的跳板。否则即便赫斯曼可以稳住苏联,胜利也将是异常艰难的。况且,很多事情也不是一厢情愿,苏联会不会参战,苏德关系会不会破裂,现在都不好说。
所以,在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的当口,就必须尽可能保全德国的军事和工业实力,让它们在《凡尔赛条约》的摧残之下多存几分实力,让德国的技术优势在漫长的艰难岁月之后仍然保持先进,这样未来的胜算才会大一些。
而同苏联的合作,在赫斯曼的构想中,就是保存德国实力的最佳方法——不过,和苏联这头红色怪兽的合作,光靠私人友谊是不够的。布尔什维克战士为了人类解放事业那是六亲不认的!赫斯曼自然也不会天真到信任列宁和斯大林。所以,在将克洛伊送上去彼得格勒的火车后。他随后就和一个名刚刚进入东方处的年轻下士一起,登上了前往马德格堡的火车。
这一次和他同行的下士是从移居里加湾的俄国德裔中招募的,因为名叫阿尔弗雷德.罗森堡而被赫斯曼重视,他多半就是那个写了本《种族论》,鼓吹排犹和进攻俄国的老资格纳粹,二战中在担任东方占领区事务部长(管苏联被占领土),后来在纽伦堡被吊死的疯子——纳粹的排犹和进攻苏联政策,在很大程度上都是他推动的结果。
赫斯曼看到哈尔德少校(坐镇里加)发来的“活跃分子”名单中有这个祸害的名字,毫不犹豫就把他网到麾下了——这号人物放在外面的破坏力恐怕太大,还是早点吸收进组织控制起来的好。
“少校,您的咖啡。”在东行的火车车厢内,比赫斯曼小一岁,长了一张娃娃脸的罗森堡,殷勤地替赫斯曼冲泡了一壶咖啡,然后就打听起此行的目的了。“我们去马格德堡有什么要紧事儿吗?”
“探监,”赫斯曼接过装了咖啡的军用水壶,喝了一口,又道,“马格德堡有德国最大的监狱。”
“额,您有朋友在坐牢?”罗森堡很有些惊讶,他知道赫斯曼是个很有门路的人物,他的朋友如果不是犯了太大的罪过,要弄出来也不困难吧?
“不,那个人不是我的朋友。”赫斯曼摇摇头。“不过我要想办法把他从牢里弄出来……因为他现在不应该坐牢。”
“哦。”罗森堡眨了眨眼睛,仍旧是一头雾水。“少校,我能问一下他是谁吗?这样我好替您去办探监的手续……”
赫斯曼看了他一眼,淡淡道:“那人叫约泽夫.克莱门斯.毕苏斯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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