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宁想到方才尚衣局那群人的态度,心头便恼怒不已,她素来沉稳练达、谨慎持重,都恨不得那群踩低捧高的人臭骂一顿。
正想着怎么同温娘交代自己没能从尚衣局拿到赏给宫人的年节衣裳,突然一道人影蹿到面前,“月宁姐姐,二姑娘想见你。”
月宁抬眸望去竟是沁阳挡住她去路,她本就心情不好,见沁阳出现在自己面前,跟没事人似的一口一个姐姐,忍不住出言讽刺:“费尽心思出宫到头来还不是入了宫门。”
“月宁姐姐话可不能这么说,如今二姑娘身边只有我,可跟以前在凤兮宫不同。”谁也不知道沁阳在温家待了些日子,心里被挑起了不少怨气,尤其是温长文身边只有她后,她觉得自己虽然在凤兮宫是一等宫女,但却排在最末尾,事事需看前面月宁月合的指示办事,现在倒扬眉吐气似的。
月宁不想跟她多说,可看着她志得意满的贬低旧主,抬高新主,就想瞧瞧她是哪里来的自信说这番话,她顺势接话道:“看得出来你意气风发,比在凤兮宫要好。”
这追捧的话让沁阳来了兴致,“月宁姐姐何必守着皇后,跟着皇后葬送这一辈子呢,眼见皇后不行了,难道月宁姐姐不想寻得良主?”
月宁眼里流出几丝嘲讽,难怪挡着她去路呢,敢情是想让她背主,“你凭什么觉得你家二姑娘是良主,也不瞧瞧自己哪点比得上娘娘。”
“你话说这么绝可是要得罪人的,我家二姑娘再不好,名声也比皇后强,月宁姐姐想另投他门大可以来找我。”
“你能替你家二姑娘做主?”
沁阳以为月宁是动心了,便抬头道:“我家二姑娘在宫里仰仗我之处颇多。”
不过她还留了心眼,把话只说到一半,剩下一半没说完的话是温长文答应她,会将她荐于圣上面前,温夫人明白的告诉她留在温家只能配小厮,最多也就温家管事,可如果她能诞下皇子她就能母凭子贵。
沁阳没有怀疑温长文说的话有假,谁能想到圣旨到达温家的时候,老爷已经命人给二姑娘灌下绝子汤?温长文入宫却不能生育,她生下孩子以后势必会交由温长文抚养,可即便自己不能养孩子,她也还是孩子的生母,可嫁给小厮管事强多了。
大概温家给她画的大饼让她有了底气,不过由此露出的破绽也比较多。
月宁见套不出她话了,道:“你说的话我会如数告知娘娘。”张口闭口就是‘我家二姑娘’,明明前不久还是凤兮宫的人,娘娘也从没亏待过她。察觉到她心向温家,也只是把她送回温家去,要是娘娘诚心不想叫她好过,把人扣在宫里老死,或者让她与太监对食,她这一辈子就算彻底完了。当初娘娘该狠心些,让人再也蹦跶不起来。
温娘把抄写的佛经整理,她的字迹不同于寻常女子的娟秀小楷,而是字字力透纸背,朗阔遒劲,她盯着字迹略微出神。
跟着青楼女子颠沛流离长大的姑娘,能平安长大已是幸事,没有年岁与笔力练不出一手字,怕不真是灯下黑,眼皮底下最大的破绽被她忽略。
这回温娘怀疑自己身份的感觉,比以往哪一次都浓烈,或者说她没有办法自欺欺人,从前她存在的疑惑,是建立在李承胤爱她的基础上自圆其说。
她还在听着月宁说话,问道:“温长文说我迟早楼塌?”
沁阳的原话确实是这么说的,眼看她高楼起,眼看她楼塌了,而且语气很是笃定。
“我楼塌了,温家能好哪里去,她能好哪里去?这种时候不想着在后宫立足,还来招惹我,她是蠢货吗?”温娘直言不讳的骂人,既然入了宫就该放聪明些,不动脑子想想她再不济也是皇后。
哪怕李承胤着杨春元传口谕训斥她,还不是不敢下诏废后,如今后宫够资格登上后位的只有容昭枝与四妃,可惜李承胤不从登基至今就没想过被世家裹挟掌控,甚至正一步步温水煮青蛙似的将世家瓦解,所以哪一位他都不想让她们坐上后位。
温娘这后位犹如烈火烹油,但也并非外人所见的摇摇欲坠,大抵唯一不足的便是李承胤瞧她不顺眼,“月宁你去告诉她,本宫不介意楼塌之前拉她做垫背。”
还有十日就是年宴,在此期间淑妃第三次求见温娘,温娘让浮碧将人带进正殿,淑妃的鞋袜裙摆皆湿。
“我让宫人给你拿新的衣裳鞋袜换换,我这里很好,你又何必过来趟浑水。”
淑妃听着温娘关切的话,紧紧拉着温娘的手不肯松开,紧张地道:“我实在是放心不下娘娘,不来瞧一眼晚上睡觉都不踏实。”她怕戳到温娘伤心处,故而没有直言说起温娘被训责痛骂的事,只提了温长文让沁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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