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馆内。
“……段小姐,很抱歉今天才通知你这件事。”
高瘦男人西装革履,笑容像是刻在脸上一般丝毫无差,官方而公式化。
与他的笑容相对的,是段宜娇逐渐下撇绷紧的唇角。
段宜娇没有看他,视线始终定在手里的文件上。
放下手里薄薄的纸片,她努力抑制住想将其撕成碎片的冲动,尽量使自己声线平静而理智:“可是我明明记得,当初说好的是五年后自动解约。”
“可合同上也写得明白,解约时需要在规定的期限,由双方以及见证人在场。”男人表情不变,说辞像是早已经背好。
段宜娇深感不对,皱眉:“可是每一次我来找赵总,赵总都不在,包括这一次,他本来是让我去公司解约,现在又让我过来,你们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这边接到的通知也的确是,您未能在规定时限内完成解约手续,我们将默认续约五年。”
段宜娇紧紧抿住唇:“如果我拒绝呢?”
男人笑:“那就麻烦您支付一下违约金。”
“……”
段宜娇知道违约金的数字,沉默片刻。
“或者——”男人没有等她沉默多久,适时递给她了一张房卡,“您可以考虑一下,去这里找赵总的公子说说情。”
段宜娇低头看向房卡,心下冷笑一声。
果不其然。
为什么一开始说好的事情临到头反悔,因为所谓“续约”本就是给她下的一个套,无论她怎样做,他们都会逼她走向这个选择。
男人还在温声劝导:“段小姐,你应该也明白,你有这样一张脸,其实并不需要这么辛苦。”
自己的未来被人轻易拿来当做筹码,无力感涌上,段宜娇不欲与这些人多说什么,当即起身离开:“失陪。”
身后男人的声音继续传来:“如果段小姐考虑好了,可以随时联系。”
“……不用。”
段宜娇太阳穴突突直跳。
联系个鬼。
心中郁气难以排解,段宜娇回家躺了会儿,又去了白落落的工作室。
打开工作室的门,白落落看见她,这回没露出惊喜的神情,反而像是受到了惊吓:“你不是说要过段时间才回泽城吗?怎么才去两天就回来啦?”
“还是工作上的事,”段宜娇语焉不详地随便说了说,直觉白落落似乎有点心虚,问:“你今天怎么了?”
“……没什么。”白落落见她坐过来,给她挪了个位置,还殷勤地将电视放到了她最喜欢的节目,“你要喝水吗?我给你倒。”
段宜娇狐疑地“哦”了一声,自己起身倒水。
待到看了会儿电视,白落落才磨磨蹭蹭地挨过来,“诶……我跟你说个事儿。”
“嗯?”段宜娇眼皮一跳。
“就……之前有个实习生过来,趁我没注意的时候打开了你那个柜子,”白落落声音越说越小,语速也越来越快,“然后把你最旧那个摔地上了……不过没关系,能修好!我已经送去修了!”
“……”
祸不单行。
段宜娇头有点儿晕,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形容现在的心情。
她蒙着眼睛冷静了一会儿,“……没事。”
没关系的。
相机坏了可以修好,合同的问题……
段宜娇打开手机,一边翻通讯录一边问白落落:“你有没有什么认识的律师朋友?”
……总能找到解决办法的。
-
夜晚。
听澜会所。
灯光绚丽摇曳,笑闹声充斥着整个包厢,又被不知道是谁放的重金属摇滚淹没。
偌大的空间内混乱一片,酒瓶空了好几轮,一旁各式各样的玩意儿洒落满地。
穿着大胆的女人娇笑着跪在沙发上凑近,被簇拥在中间的卫梁满眼享受,旁若无人地随意调笑亲热了一番,大家对此见怪不怪,玩笑声从旁传出:“卫少,总不能你一个人把这些妞霸占完吧?给咱兄弟几个试试呗?”
“行啊。”卫梁随意指了个女人,让她过去。
女人有些依依不舍,贴上去嗲着嗓子:“卫少,人家舍不得你嘛——”
卫梁只似笑非笑睨了她一眼,一语道破:“说什么舍不得我,其实是舍不得我旁边的那位吧?”
女人被看穿心思,非但不感到羞怯,反而黏他怀里想给他一个吻。
卫梁推她一把,把她不安分朝旁边撩拨的手推远,声音陡然变了,“你要招惹我都行,别打人主意,别怪我没提醒你。”
女人混迹多年,自然懂得察言观色,听出卫梁话里的警告,只得不甘地收了心思,扭着腰去了别处。
卫梁轻嗤一声,扭头望向一旁的祁昀。
昏暗流转的灯光里,男人神色漠然,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只捏着酒杯,一杯接一杯地喝酒。
偶尔有溢出的酒液顺着凸起的骨节向下滴,蜿蜒进衬衫袖口,禁欲又色气。
确实是女人最喜欢的类型。
“还以为你这次肯出来,是终于想玩玩儿了,”卫梁不由得调侃:“结果还是和原来一样嘛,怎么,有什么烦心事?”
祁昀淡声:“小事。”
脑海里不断闪过段宜娇走入咖啡馆的身影,他不动声色,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行,小事。”卫梁哈哈笑着拍拍他肩膀,“记得前段时间有人送了个妞到你床上,这是终于破戒了?”
这么多年来他还没见祁昀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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