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儿续演差点没演成。皮影师傅突然身体不适没来,旁人又控不了那样大的皮影。幸亏后来来了个人,自告奋勇操控皮影,倒也有模有样地演完了整场。”
“哟,那人是谁啊?”
“瞧着比皮影师傅年纪大些,没见过,应该也是个外城人。他自称叫……哎哟,白仙人今天怎么起这么早,还到酒楼来了。”
清晨,白婉棠走入酒楼,饮早茶闲聊的几人立时止了话头,起身向她行礼。
她确实好久没早起了。打了个哈欠,摆摆手让他们坐下,“来维护世界和平。”
百姓们习惯了她的玩笑话,纷纷笑起来,有位夫人送来一盘豆沙包子。
皮薄馅多,豆沙绵密。
白婉棠收了包子,边吃边上楼,让小二带她到戏班子住的三楼。
上了三楼,班主正打扮好了要出门。
她将班主拦下,端出仙人的架子,“把你们戏班的人都叫过来。”眉目一冷,颇有威严。
班主忙问:“出什么事了吗?”
白婉棠不言,进屋坐等人来。
班主只得暂且歇了出门的心思,把戏班的人一一叫起来。
戏班一共二十三人。
二十二个很快来到白婉棠面前,独孤极没来。
白婉棠眼眸一眯。
班主忙赔笑道:“他每月初都犯病,三天不许旁人打扰。我们也不敢去叫他。”
白婉棠了然点头,也不为难他们,拿出瓷瓶,倒出一粒一粒的药丸来,“这是我特制的药,防邪祟侵体的,你们每人吃一颗。走前来仙祠找我,再吃一颗。”
她的语气不容拒绝。
各个城有各个城的规矩,戏班走南闯北的见多了。
白婉棠有她自己的规矩,他们来了她的地盘,也只能配合。
反正仙人若要害人,根本不必这样委婉。
他们听话地将药丸吃下去。
白婉棠又问他们何时走。
班主:“这要看独孤极身子何时恢复。”
其实是看独孤极什么时候肯走。
白婉棠不再和他们多言,拿着剩下的药,循着班主指的方向,去找独孤极。
独孤极住最里间,房门紧闭。
白婉棠能感受到屋内有结界,手掌贴在门上,须臾,破了结界。
门内没动静。
她推门而入,只见屋内帘幕都被放下,床上有道人影被遮得严严实实的。
血腥味自床上散发出来,颇为浓郁。
白婉棠在桌边坐下,道:“你受伤了?”
“没有,旧疾。”他嗓音乍听如常,但还是气息还是虚的。
她刚来,独孤极便感受到了。
他不想让她看见他此刻的模样,却又不想让她见不到他。便在她开门前将帘幕都放下。
屋里血腥味散不出去,他一边想她会怎么想他,一边有隐隐期待着什么。
但白婉棠无意与他多聊,拿出仅剩一颗药丸放在桌上,“这是防邪祟侵体的药,吃了吧。”
独孤极心念一动,在床上坐起,左手从床帐里伸出,“麻烦递过来。”
白婉棠拿起药瓶走到床边。
他手腕瘦长,惨白的皮肤近乎透明,青色经络明显。一点朱砂痣点在腕间,艳得明显。
白婉棠下意识看了眼自己的右腕。
她的右腕上也有一粒朱砂痣,穿越前是没有的。
这应当是巧合吧?
她顿了几秒,将药放到他手上。
指尖无意从他掌心扫过。滚烫,烫得她一下收了手,奇异地朝床帘里看了眼。
她问:“你得的是什么病?”
她在关心他。
独孤极嘴角微翘,将药瓶打开,倒出那粒药丸,翘起的嘴角又缓缓落了下去,“这是什么药?”
“吃就是了。”白婉棠嗓音不自然,心虚。
她怕他看出来这药其实是一种可以杀人的灵蛊,那样的话他的修为也太可怕了。
这蛊可是她耗费大半灵力,用苗疆上贡给皇室的蛊草炼出来的。就是拿给其他守城仙看,他们也只会以为这是灵药。
灵蛊不是用来害人的,只不过当她认为的危险人物出现了都城,她就会用这蛊限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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