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里,梁文道已经发现薛义鹏他们遇上了麻烦,立时命令机枪组朝着俄国人的汽艇开火,然而,万万没想到,这样一来他们的位置就暴露了,嗵嗵嗵,俄国人的舰载炮开火了,几发炮弹隔着遥远的江面就干了过来。
竹林瞬间被打着了,加上那晚又有风,火借风势,越烧越旺,而那些临时挖掘的掩体根本经不起炮弹的轰炸,一个波次的轰炸下来,掩护组几乎伤亡过半。
炮弹把余下的兄弟炸得晕头转向,只要机枪一响,就有炮弹立时飞来。
梁文道无论如何不敢再让兄弟们开火了。
掩护组的火力一被压制,俄国人的汽艇更是有恃无恐追着薛义鹏他们屁股打。更为要命的是,就在大家拼命朝着岸上游动的当口,突然打左侧又追上来一艘汽艇。
实在没辙了,薛义鹏带着一排的兄弟朝着江面上一处光线最暗的水域游了过去。
一口气游出去不知道到底有多远,反正直到所有人都累得四肢发软,一动不想再动,俄国人的汽艇才停止了追赶。
江面上终于又恢复了平静,大家这才慢慢地朝着岸上游。
“这是哪儿班长?”
已是深夜,穿着湿衣服,叫夜风一吹,所有人都冻得上下牙关直打架。
薛义鹏也懵了,望着四周看了半天,也没分辨出这儿到底是什么地方,哆哆嗦嗦地掏出指南针,借着微弱的光线看了看,指了指前方,说,“咱们朝这个方向走。”
结果队伍跑了不到半里路,跟一队巡夜的俄国人遭遇了。
那是一片空旷的田野,此时月亮已经下去了,整个世界被一层雾蒙蒙的水汽笼照着,周围的事物看上去若隐若现,眼前是一大片棉花地,左侧是一条小河,右侧是一条土路,在小路的尽头,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一个小村庄,穿过棉花地是一个丘陵,上边长着茂密的灌木丛。
兄弟们刚冲出树丛,就发现对面有一队人走了过来,对方也发现了他们,喝问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不好,是俄国人。”
薛义鹏大喊,“散开,准备战斗。”
一排的兄弟马上分成两组,跳进路两侧的篱笆丛里。
话音未落,一排密集的子弹就打了过来,双方立时展开激战。
由于薄雾的笼照,可视度很低,五十米之外的东西几乎是一团模糊,辨识不清。前几分钟的战斗等于是瞎打了一阵,双方各有伤亡,幸亏有篱笆挡着,一排的伤亡不大,一个兄弟被子弹打中了前额,当场牺牲,两个兄弟受了轻伤。
薛义鹏知道这样僵下去不是办法,于是冲着躲在路另侧的关肃等人打了打手势,几个人会意,将身子一缩,借着篱笆的掩护,从左侧开始向俄国人的后方迂回。
薛义鹏万没想到这伙俄国人精得跟猴似的,还没等关肃他们迂回成功,对方已迅速撤退,眼瞅着煮熟的鸭子要飞,一排的兄弟们心里不甘,发一声喊,追了上去。
前边是一个村庄,那伙俄国人被追得慌不择路,由一个曹长带着一头扎了进去。
一排的追击速度果然了得,几乎是俄国人前脚刚一进村,一排后脚就已追到村口。
薛义鹏他们沿着入村的那条土路展开队形,刚要往里冲,就遭到对面俄国人交叉火力的疯狂射击。
俄国人的两挺机枪形成犄角之势,相互支撑,密如爆豆的子弹把路口死死封锁了。
那是一个不大的菜园子,里边种着各种各样的蔬菜,薛义鹏就躲在一个南瓜架下边,在他的左脚处,趴着于周绅,正对着村口的机枪开火,一颗流弹击中了一根南瓜藤,吊在架上的一个足有二十斤的大南瓜正对着下边于周绅的后脑勺就砸了下去,幸亏薛义鹏反应快,一抻手,半空中接住了那个大南瓜,吓得于周绅直摸后脑勺。
隔着瓜藤,薛义鹏看清了,俄国人的一挺机枪架在一棵歪脖子大树的树杈上,另一个架在一个土岗上一片篱笆丛的后边!
薛义鹏拍了拍于周绅的肩膀:“我上去搞掉俄国人左边的那支机枪,你负责掩护。”
于周绅点点了头,薛义鹏匍匐着穿过一个豆角架,滚进一个仅能容下一人的排水沟,沿着沟底一直匐匍到那个土岗的拐角处,在一片草丛里停了下来。
薛义鹏轻轻地拨开草丛,借着机枪喷出的火舌,就看见了俄国人的位置,观察了一会,感觉没有什么异常,又开始顺着土岗的一侧迅速地向上爬去,再抬头,已到土岗的顶部,其中一个俄国人机枪手的一只脚就在眼前,触手可及,薛义鹏一只手反握了匕首,一只手突地抓了那俄国人的脚脖子,猛地往下一拉,那俄国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偷袭吓得脸如土色,大张着四肢,歇斯底里地狂叫,那声音跟杀猪一样,极其刺耳,几乎就在两个人刚一照面,一道寒光,薛义鹏手里的匕首已经捅了出去,俄国人动弹两下,一伸腿,死了。
另一个负责给机枪送弹的俄国人终于缓过了神,抓了枪刚要扑上来,薛义鹏一个漂亮的甩手,匕首飞了出去,奇准无比,一刀封喉,俄国人木桩似的一头栽倒草丛里。
薛义鹏扑上去,将机枪口一调,朝着仅有一路之隔正骑在树权上向一排射击的另一组俄国人扫了过去。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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