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明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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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林阁与洛南川讲了半天,李珣还没有弄明白究竟生了什么事。他也没有问林阁,而是转头找到了单智。

  在各嫡系弟子,以李珣的年龄最,且才到峰上不过数月,和诸多师兄师姐没什么交情,平日里也只能和单智话,所以一些消息都是从他那里得来。

  这次也不例外,听单智了一通,李珣才明白所谓的“琅琊水镜之天”究竟是什么。

  原来通玄界,位于“琅琊水镜之天”的水镜宗,有一件异宝,叫作“彻天水镜”,听是仙界之物,有预知未来的能力。

  每年在“天星轮转”的日子里,以特殊的法门催动,可得知下一年,通玄界最具威胁性的灾难征兆。

  这征兆往往含混不清,但总比没有要强得多,诸宗门也就以此为提示,及早将灾难化于无形。由此,才保住了通玄界千万年来的元气不灭。

  而主持这一秘法的,便是“水镜宗”的水镜先生。

  如此法本来有些无稽,但经过千万年来无数次的印证,没有哪个宗门敢轻忽。如百年前“杀凤”之事,便是由“彻天水镜”得来,且由诸宗联合执行,这才将乱局扼杀在萌芽阶段。

  因此每到“天星轮转”之时,正邪各宗便会派代表前往水镜宗观礼,这一观礼的过程,便被称为水镜大会,是通玄界每年一度的盛事。也只有此时,才是“势不两立”的正邪双方唯一和平的时候。

  李珣明白了其因由,却也不必仓促准备。因为距“天星轮转”之日,尚有七个月,那琅琊水镜之天,虽远在万里之外,但在山上停上几月再下山去,也是不迟。

  其实,李珣不在乎那“彻天水镜”的观礼,也不热衷将要下山历练。在得知自己要下山的第一时间,他所想到的,却是关系到他命的事!

  “灵犀诀!血散人!”

  每当“血魇噬心”在体内肆虐之际,李珣便会想起那个粗豪狰狞的大脸,那双血红色的,透着扑鼻血腥气的眼神,以及已困扰他年的生死之约。

  他从来没有忘记过,毕竟命的存活与否,只在别人一念之间。

  在真正了解到仙道的艰难之后,李珣开始感到自豪,因为他用年的时间,便完成了常人十年也未必能够沾边的“壮举”,虽然并不光彩,但毕竟也是他用汗水生命换来的成就,现在,最困难的步骤都已完成了。

  整部灵犀诀都已被他印在脑子里。

  现在他只需找一个名目,回到家,在后庭某座假山之下,把所有内容都默写出来,若按照年前的协议,他便将获得自由。

  美好的前景似乎正在向他招手,现在只需再跨出的一步……

  但,会是真的吗?

  只有真正了解通玄界的,也才能真正了解血散人。

  那个恶魔、凶手、杀胚、疯子……跟随着他的一长串称呼,几乎没有任何值得称道的正面评价!对于这样一个人,他又怎能相信对方的许诺?

  可最糟糕的是,他别无选择!

  因此,李珣感觉到一种最深沉、最绝望的虚弱和无力。

  无论一只蚂蚁多么聪明,在人的眼它就是蚂蚁,只要一根指头就能碾死的虫子!

  没有与之相抗衡的力量,就算有一切的心机、智慧,都不具意义。

  “该怎么办呢?”

  只用了两句话的工夫,便让林阁默许了“水镜之会”后让他回家探亲的计划。事情如此顺利,却让李珣无所适从。

  他心里闷得慌,便找了一处僻静的地方,坐着呆。

  这里是观霞峰上的低洼处,有一个水潭,周围均是常青植被,虽是早春时节,也还郁郁葱葱。

  将脸浸在冰凉刺骨的潭水,让心情冷静一下,却不想温度太低,竟差把他的脑髓也冻成了冰块。

  愤然抬起头,李珣一掌将潭的水面打得支离破碎,掌劲直透水底,泥沙翻涌,清澈的潭水瞬间混浊起来。

  一掌出,他心的火气也泄了一些,便坐在潭边,看潭水逐步澄清的过程。这时他的脑子空空如也,却是什么都不愿再想了。

  似是应和着心情一般,有两条死鱼漂到他脚边,看来倒也颇为鲜肥,想必是从来无人惊扰,这才会有这般“规模”,而他泄愤的一掌,正好将这些刚从冬眠醒来不久的鱼儿,给送上了阎王殿。

  李珣皱着眉头将它们提了起来,忽又想到在坐忘峰上的时光。

  那时,他也常会抓几条鱼烤来吃,没什么佐料,吃起来没滋没味的。

  那时候功力不济,不了火,因此取火的难处,便是另有一番滋味了。

  想着想着,他笑了起来,心情也不由好了许多。

  他到周围的密林寻了一些干柴,竖起木架,用刚学会的引火法门,在柴堆里一,一声火光亮起,看来真是轻松写意。

  他将鱼架在火上烤,没多久时间便熟得透了,淡淡的鱼腥味混杂着肉汁的香气,就算没有味道,也算是一种享受。

  他边吃着,又将另一条鱼给放上架去,一条鱼很快就下肚,见火上的也烤得差不多了,正伸手要去拿,忽地……他心一跳:“不好!”

  身体的反应比意念还快,才想到这一,他已经一个翻身,远离那火堆数丈远,又毫不停留地倒纵出去,想冲入林。

  此时他眼角的余光,看到了这样一番景致——那团燃烧的篝火,在某种神秘力量下,一声,被压缩成指头大的幽蓝火花,却又一声炸开,分散的火花让底下的木柴,变成了数十根火光熊熊的火棍,并且弹飞向李珣的位置,声势惊人!

  照这种情况,李珣还来不及冲到林,便会这些“火柴棒”打个正着,谁知道会是什么下场?

  危机时刻,他体内已有成的“金丹真息锁构体”轰然动,以落户黄庭的金丹为心,牵动了千万条细微气机,真息如浪潮般涌动起来。

  心念一动,他手上自结诀,结的正是他最熟悉和擅长的“云纹”禁制,当真是心动诀成。

  只听得一声响,他周身炸出了一团云气,水烟弥漫,乍分乍合,数十根“火柴棒”冲入云气之,静了一静,又猛地弹飞出来,向四面方迸射,只是上面火光不再,只剩一团焦黑。

  “哧!”

  像是将烧红的烙铁放入冰水之,那水气蒸腾的声响,让人头皮麻。

  李珣怪叫一声,围绕在他周身的云气顿时破裂,因为一道真息剑气也不知从哪儿飞来,直贯他前胸。

  对消劲化力有奇效的“云纹”禁制,此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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