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闭的殿门被推开,早已不习惯强光的明未予缩在帘后怯怯地眯着眼打量着殿外那道黑影,那是人是鬼?
“出来吧,动作利落点”嬷嬷不知如何确定她的身份,索性不予称呼。
缩在帘后的纤影,声音细不可闻:“敢问嬷嬷,可是王让你来的?”
“今日怜妃和铭妃同时为狼王诞下五皇子和六皇子,狼王大喜便大赦天下,你算是赶上了”对明未予敏感的身份,嬷嬷既不敢得罪也不敢亲近。
她动了动,嬷嬷在外听到铁链摩擦地砖的声音,好一会,才见到一抹单薄的白瘦身影拖着重重的脚链从里屋挪出。
她骨瘦如柴,肤色苍白似鬼,一头及膝黑发披散在后,配着一身极为素净的白衣,俨如冥府中走出的女鬼。
两年未见天日,未予掩着受不住强光的双目,手上脚上尽是几十斤重的链锁,她坚持不了一会便放下了手,只垂着眼适应着光线:“嬷嬷,我是不是自由了?”
“老奴不敢做主,太后只交代传你进宫觐见,别的什么也没说,老奴只是照办。”
那便是无法除去这枷锁了。。
未予不为难奴才,嬷嬷让轿夫把轿子抬近,未予拖着锁链坐进,这才走了几步,她已气喘,坐下调整气息安静地听外头的嬷嬷交代轿夫哪些注意。
其实,嬷嬷不必那么费心,如今的她,哪里还能像两年前那般随心所欲地来去?
这副锁源枷锁早已剥夺了她所有能抗争的力气。
路过街市时,未予听到轿夫在给嬷嬷说前头有皇亲国戚的迎亲队伍,轿子一时回避停靠在一旁。
外头鞭炮声响如雷鸣,撩起一角,入眼的是血一样的大红让她恍神。
队伍经过,她看到高头大马上接受大家祝贺的新郎,他皮肤黝黑,却不失好皮相,记得那年“他”迎娶她时,也是像这般地黝黑。。。
那年出嫁,刚过十八岁生辰的明未予在盖头下悄悄地看了丈夫一眼。
视线所至,与她同牵一条喜绳的一双晒得黝黑的厚实大掌牢牢地扣住她的心神。
爹曾说,皇六子不喜言,性情稳重而内敛,常年在外征战,才至今未娶。
能攀上这门亲事,爹费了不少心力。
司仪的声音拉回了明未予的思绪,她稳妥地在丈夫的牵引下行礼,今日起,她便是狼界六皇子堂继冽的正妻。
“礼成!”司仪有力的声音喜气地宣布道。
他们回身,向宾客致意。
虽在盖头下看不清,但回身的一刻,明未予很敏感地感觉到身侧的夫君僵了下。
她看到那双从此要与她携手到老的大掌此时拳头微微紧握,似是在克制着什么。
他在看什么?抑或他,看见了什么?
那时,明未予心里留了疑惑。即使是后来夫妻相敬如宾时,她亦没再问起。
清晨洗漱,贴身丫鬟喜鹊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六皇妃长得真好”
“哪里好?”明未予笑问。
“虽然您不是喜鹊见过的最美的女人,但您眉宇间有股祥和之气,让喜鹊感到很温暖很想亲近呢”喜鹊没心机地道。
门外正端洗脸盆子进来的大丫环画眉听见喜鹊没大没小的话,担心主子生气地斥责了喜鹊几句。明未予只是淡笑,未置一词。
出嫁前,爹便说过这六皇子府不若家里,凡事她该平和处理。而况她如今是六皇妃,更该有个皇妃的气度。
“六皇子呢?”说起丈夫,明未予不禁露出女儿家的羞涩。
“爷一早上朝去了”喜鹊快语地道。
“哦。。快些替我梳洗吧,我也该进宫给母后请安了,晚了不好”
乘坐皇妃仪制的车辇,明未予未进宫门,便有小厮小波在宫门口等候:“爷让皇妃先在此等候,待他下朝后再随您一同去向皇后请安”
“是爷交代你在这传话?”明未予略微惊讶,丈夫还是个心细之人。
“是”小波主动牵了马头,不再多话。
等候时,明未予悄悄掀起帘儿,她只有在王后给六皇子选妃时进过宫,那时她不敢侧目,连狼宫正门也未曾好好看过。今日故地重游,已是不一样的心情。
“你是爷身边的人?”她问小波道。
“是”
“跟随爷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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