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等就等了整整一夜。
天一亮我就给周良第打电话，他给我的回复是，曾煜还在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
中午的时候我给他打电话，他给我的回复是，曾煜吃了饭刚睡下，估计要一个小时以后才会醒。
过了一个小时，我给他打电话，一直没有接听。
后面又打了几个还是没接，我问护士曾煜的情况，护士也支支吾吾答不上来，最后丢了一句，具体情况还是得问周医生。
我也想问周医生，可是周医生连电话都不接了。
我开始胡思乱想，是不是曾煜的情况太糟了，他们怕我难过怕我情绪崩溃才这样模棱两可的隐瞒我。我问护士周医生的办公室在哪，护士有些为难，但知道我和周良第是朋友，还是带我去了。
敲了门，听到周良第清朗的回答，“进。”
门被打开，一眼就看见他靠在椅子上，双腿伸直了搭在办公桌的一角，两脚交叠着，一下一下的摇晃，他双手握着手机，正悠闲地打着游戏，“老婆，你别卖我啊，我可以反杀的！”
手机里传来女人的声音，细细软软的，“我卖你，你就反杀不了了吗？废物！”
周良第：“……”他忽然意识到什么，抬头，看见我之后，迅速将腿收了下去，低头对着手机小声的说了句，“老婆，我有急诊，你自己玩会儿！”
在他摁掉手机之前，依稀还听到一句咒骂，“周良第你个懦夫，打不过就挂机！”
周良第满脸黑线。
他放下手机，朝我走了过来，“顾晚，你来的正好，我刚准备去找你，关于曾煜的情况……”
不得不承认，周良第确实攻于心计，先下手为强，一句话封住了我到嘴的质问。
“你先坐下，我慢慢跟你说。”他示意我坐下，我瞥了一眼他拉过来的椅子，没有动。
他尴尬了一瞬，义正辞严的开口，“其实，只要你不刺激他，他的情况还算乐观，我知道你们因为什么吵架，顾晚，我也理解你的心情，洛雪的事儿你不舒服是应该的，不过现在不是计较的时候，他那人的脾气你我都清楚，在他身体恢复之前你先忍着他点儿，那些不愉快的事儿就先放放。”
到这里，我还是对他的话深信不疑，甚至自己在心里为他辩解他不接我电话是因为没有想好要怎么跟我开口。
“好，我不计较，在他好起来之前，我都会顺着他。”我认真的点头。
周良第会心一笑，“真是个好姑娘。”
周良第的手机狂轰乱炸的响了起来，他无奈的闭眼，挠了挠眉心，“那个，我解决点家事，你要是想看曾煜的话，就直接过去敲门吧，别让他动怒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好，谢谢。”听到他说没问题，我悬着心才终于放了下来。松了一口气，转身就往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想到了什么，回头问，“刚才是你媳妇儿？”
周良第笑着点头，“让你见笑了。”
“挺有意思的，希望有机会可以见一面。”如果出院之后，我和曾煜还在一起的话。
“她……”周良第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一些，到嘴的话咽了回去，随即点头，“下次。”
回去的步伐明显轻快了许多，到了ICU病房区，脚步不自觉的慢了下来，这一整条走道都格外的安静，连风都是静止的。
昨天吵成那样，今天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状态面对他，站在门前始终下不去手敲门，于是转悠了好长一会儿。刚好护士过来送餐，我截下她的餐盘，“我来吧。”
终于敲响曾煜的门，等了几秒，里面才有回应，“进来。”
他没有看我，视线一直在面前的笔记本电脑上，只是抬了抬手，“帮我把茶几上的烟灰缸拿过来。”
多半是把我当成护士了。
我看着他修长的手指夹着一只白色的烟，在电脑旁边点了点，“还有打火……怎么是你？”
他抬眼看见我，略微有些诧异。
我举了举手里的餐盘，“我来给你送餐。”
“护士呢？”他抬起手臂就要去摁床头的呼叫铃。
我连忙放下餐盘，去抓他的手，他不悦的蹙眉，视线垂落在我的动作上，眼底是冷漠的提醒，提醒我松手。
我将手缩了回来，他没再继续摁铃，睨了我一眼，继续看他笔记本的屏幕，我小声的开口问，“你的身体，好些了吗？”
他毫不客气的回答，“死不了！”
疏离冷漠甚至有些刻薄的语气让我更加的自责难过，“曾煜，我向你道歉，昨天是我不对……”
“你哪里不对？”他抬眸看我，眼底一片清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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