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鸣时分,天蒙蒙亮,崔三郎准时醒了过来,睁开惺忪的睡眼。他当即一惊,跳床而起。
地上的木板已经湿透,可见昨夜滴滴啦啦下了不少雨水,他慌忙走到桌子前,小心的掀开油纸布,拿远一些抖去积水,放在床上晾晒。
再看桌面,干干净净,卷面没有一丝脏污水迹,心情不由放松下来,嘴角勾起了笑意。
起炭烧火,瓦罐添水,依旧煮的粥,放几块咸肉调味,等候它煮的温烂。
他敲门表示要去厕房,面上神清气爽,玉容红润,双目有光,看着精神头就好。
黑面官兵心中讶然,顺手锁了号房,昨夜号房可不安宁,又下雨,又鬼哭狼嚎的,考场外都听的一清二楚,这少年郎怎么睡的这么香甜。
转头一想,这人肯定是自知乡试无望,所以破罐子破摔,管他三七二十一,反正睡觉最大。
黑面官兵深以为然自己体会到了少年郎的心情,目光不由更加鄙夷,这文不成的,看着身板,投军也没前途,就只能在家里啃老了。
崔三郎可不知道官兵的心思,他带着口罩香包,也不惧四处打量,号子里人大多还病殃殃的睡着,可能是昨夜睡的太晚了。
“我不考了,不考了,快放我出去看病。”有个老者脸色通红拍着门,随后被官兵托了出来,锁上门,给拉走了。
一路走到头,就看到被拖走两三个人,可能昨夜突然热转凉,几人没有受住,就病了。
崔三郎不免有种兔死狐悲的感觉,只是一到恭房附近,辛辣浓臭的异味直熏眼睛,他就再没什么伤感了。
几百号人三天的拉撒都在这个粪坑,经过天热雨水的发酵,那异味简直是直冲灵魂,连香包都顶不住了。
崔三郎憋了口气,就往里冲,就看到里面有个白衣青年两股颤颤的走出来,身姿摇摇晃晃,想来眼前发晕。
萧二郎君!
青年面色微白仍不掩俊朗之姿,微皱的眉头眼下有些乌青,看着消瘦许多。
两人相视一眼,崔三郎忙点了点,见他也憋着气,谁也没有寒暄,就冲了进去。
好一会出来,崔三郎也是两腿发软,憋的头晕目眩,好不容蹒跚数十步,离了那种气味,身体才算舒缓过来。
回了号房开始梳洗,实在忍不住换了套新衣,这才觉得重生做人。
崔三郎摇头失笑,“崔郢啊崔郢,没想到考场的恭房就把你吓到了!”
略略自嘲,崔三郎开始用饭,这时号房里才响起了各种嘈杂声,学子们都顶着乌青的眼睑艰难的爬起来梳洗,上恭房的上恭房,做饭的做饭。
就在这纷乱的声音中,他用完早饭,冲杯热茶舒缓心情。
茶香清浅,如草香萦绕,令他的心绪慢慢平静。
“救命快救命!林郎君掉坑里了,命在旦夕!”
有人惊呼,也有官兵喝斥的声音,崔三郎努力不去想,静下心开始作文。
或许是泡茶的水能涤心,崔三郎提笔后文如泉涌,渐渐心思就全部沉浸在破题中。
时间不提,待卷面全部写完,崔三郎放下笔,攥笔的手指微微抽搐着。
这时他才觉得腹中空空,不用问他也知晓,早已过了午时。
起炭添火,瓦罐中加水烧开,绿色的菠菜鸡蛋面下入,然后再将咸肉腊肠都放进去熬煮,还有娘子特意做的香菇肉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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